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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唐建朝以来,这样的事儿还少吗?
张九龄没有接着再放肆,李白却补了一句:“如此说来,陛下袒护武慧妃,难道是有以寿王为储之意?”
谏臣当直,李白此番恪守人设。
李隆基果真怒火滔天,掀翻了桌上的奏疏,砸向李白:“你当朕不敢贬了你吗?!”
“还有你,张九龄,朕的张相公。
朕春秋鼎盛尚在人世,轮不到你等操心储君的废立问题!”
帝王起身,在大殿高台上审视一圈,下令道:“着中书侍郎草拟旨意,中书令张九龄结党营私,有意插手皇家内务,即日起罢相权,贬官广州刺史。
岭南道正好缺个人管,另设岭南五府经略讨击使,由他一并兼任。”
见张九龄不吭声,李隆基又补充:“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如何事君,再回长安接着做你的大相公。”
他接着转向另一人。
“右谏议大夫李白。”
李隆基眯眼看去,这回可就不客气了,“狂傲无德,自视甚高,屡次藐视天威,是为不敬。
着随同张九龄一道发往岭南,任潮州潮阳县(今汕头下辖县)县令。
下月月初上任,不得有延!”
李隆基接连发落了中书令与右谏议大夫,其余人便跟着跪了一地。
这个时候,无论底下人心里怎么想的,跪总是要跪的。
皇家尊严神圣不可侵犯,天威同样也是他们这些人捧出来的。
满殿寂静中,张九龄摘了头冠,携李白跪地谢恩。
李白大闹一场得偿所愿,心中总算舒了口气。
他抬眸,与李隆基探究的视线对上,便冲着殿上人叩首,高声再次谢恩道:“谏官遭贬,青史留名。
微臣李白敬谢陛下天恩垂怜!”
李隆基气得直接倒回了座椅上。
高力士快步上前扶着老皇帝,用只有他们主仆能听到的声音劝着:“圣人万万忍住,若是将今日在场的谏官都斩了首,那可真成了故纸堆里挽不回的一抹黑啊!”
李隆基闭目靠在椅前,双手攥紧了扶手。
许久,他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吧。”
帝王心中知晓,开元十八年的初夏,必然要在史书上留给李白与张九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局,他看似赢了,实则满盘皆输。
从兴庆宫苍黄的宫墙里出来,李白便瞧见李谨不远不近地候着。
他手伤依然不大好,整只右臂软塌塌荡在空中,用不得一点力气。
七娘率先跑上去,比起从前那副绕着李谨走的样子,变得亲昵不少。
李谨也隐晦地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确认七娘完好无损,才用眼神询问着看向李白与张九龄。
张九龄几经贬官,早已习惯了,摊开双手笑道:“老夫混了个新官位,统管岭南的五府经略讨击使。
虽然地方偏了些,可到底也算是一道之首,能护得住他们。”
这一年,岭南节度使尚未确立,五府经略讨击使便是节度使的前身。
有张九龄这棵大树在,李白与七娘确实可以做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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