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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过一缕少见的煞气,“不知道是哪家的小蹄子得了红眼病,使这等下三滥腌臜手段。”
仲简见她明白,点点头不再多语。
这种同行竞争,与他没什么相干。
薛大娘叹口气:“你日前说,另有两斋与你接洽?多半便是这里的问题了。
你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记恨你,自是常情。
你也别把事情闹大了,好好去跟人家说说,看能不能找个折衷的法子。”
恒娘对她娘的教导,历来听过就算,口中随意敷衍:“等我问过再说。”
只有年月次日恒娘气昂昂去太学,端的是怀揣一腹杀气,胸藏万千甲兵,直冲那暗下蝇卵的黑手而去。
依旧打西门出入,老远见到门外围了稀稀落落一圈人,指指点点。
骡车驶近,见是个浑身缟素的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
地上一张绢纸,上写几行大字:公婆双亡,夫去经年,音信不通。
节妇无奈,千里寻夫,盼好心人垂怜,告以消息。
文字粗浅鲁莽,便恒娘也能看出,这大概是请的略识得几个文字的乡野夫子代书。
绢纸似是遭过水,处处斑驳。
夜来下过入秋第一场雨,地面泥泞,孝服女子跪在泥地里,裙摆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肌肤。
恒娘看了几眼,顿觉自己腿上也寒麻了几分。
有人出声问相询:“这位娘子,你要寻夫,为何守在这里?难道你那夫君是在太学里头读书的秀才吗?”
此时正是上午读书时辰,西门外聚着的多半是来往采买的厮仆人等。
问话这人便是个胖胖的厨子模样。
女子低头不语,好似没有听到。
守门人从门厅里踱出来,天冷,袖着双手:“说是来找人,一大早跑来跪着,问什么又不答。
这里头学子三千,你倒是提个名道个姓,我们也好帮你出主意啊。”
女子兀自跪在那里,跟个泥雕塑像一样,毫无反应。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好瞧,三三两两散了,自去忙自己的事。
赵大也赶着骡子进了西门,跟恒娘闲话:“那娘子怕不是个聋子?听不见人问话的?”
恒娘不同意:“若是个聋子,必定紧紧瞧着别人动作,揣测意思。
不会象她这样,把头埋得低低,生怕见人。”
“也对。”
赵大嘴一咧,笑起来,“瞧不出恒娘小小年纪,看人倒是细致——不是个聋子,那就是个丑八怪,所以怕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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