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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手里拽着他的浅色毛衣,气息微乱,偏又无辜地眨眨眼。
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助浴师做久了,更衣解带的手法早已登峰造极,雁过无痕。
霍述眯了眯眼,俯身咬她戴着助听器的耳廓。
林知言战栗地蜷起手指,恍恍惚惚摘下助听器搁在床头柜上。
助听器还未放稳,腕子就被重新捉了回去。
听不见声音,时间也仿若停止,有种身处洪流中的混沌感,不知今夕何夕。
当烟火的彩光一层接着一层映在窗玻璃上,经久不息,林知言就猜到,应该到零点了。
楼下的电视里,或许又在合唱那首她永远无法听懂的经典曲目。
暖黄的壁灯亮起,林知言不适地往被褥里藏了藏,意识显然还未完全清醒。
最后还是霍述将她抱去了浴室,花洒打开,温水绵密得浇灌下来,刺得潮红的皮肤颤栗。
霍述没有回避,只随意地靠在盥洗台上,萦绕的水雾将他的面容晕染得十分模糊,唯有一双炙热的眼睛格外明亮。
他忽而从后拥住了那片纤薄的背脊,也不管身上浴袍淋湿,将林知言的下巴别过来,不知疲倦地轻啄细吻。
“真舒服。”
他眉眼潮湿,蕴着近乎病态的愉悦。
也不知是在说水温,还是说眼下的吻。
林知言抬手抚触他毫无瑕疵的侧颜,情绪上头,下意识开口:“阿呃……述……”
阿述,是她独自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遍的发音。
然而,她过于自信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表演的好时机。
因为她察觉到霍述的身体僵了僵。
十多年没有开过口,她的发音一定很难听怪异,正常人根本无法适应。
“嘘。”
霍述低头,以唇封缄。
他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林知言只好收敛起那一丝下沉的落寂,闭目回拥,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放逐。
磨磨蹭蹭洗完澡,林知言整个人险些缺氧,裹着浴袍扶墙缓了好一会儿。
浴室水声未断,长虹玻璃上映出霍述比例完美的身形。
林知言捡起先前掉落在地毯上的蛋白石,将其搁回书桌上。
她抬头看了眼那张被单凌乱的大床,一阵尴尬,实在不想再躺回去,索性拢紧浴袍坐在那把墨黑色的人体工学椅上,顺手翻开桌上摊开的一本英文书。
书上充斥着各种冗长的专业术语,林知言看得云里雾里,正要起身换一本,却不巧碰到了一旁的机械键盘。
中间的曲屏电脑猝不及防亮起蓝光,“welcome”
的字样过后,随即弹出一份没来得及关闭的文本小窗口,询问是否继续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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