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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战后重建,又要把先帝积攒二十多年的家底,全砸进糜烂的边墙……”
说到这里,申屠嘉总算是折过身,侧对着已经小心站起身,扶着亭柱沉思的刘荣。
“这,就是我为何会请求陛下,将公子借我三日。”
“——这些事,我无法告诉陛下。”
“陛下,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经被吴王刘濞乱了心神。”
“如果把这些话告诉陛下,陛下最终,很可能会做出和晁错一样的选择:赌匈奴人不会南下……”
言罢,申屠嘉再一阵唉声叹气,又沉默良久。
终于,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般,折身正对向刘荣,庄重无比的拱起手。
“若非公子以身犯险,我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个机会,让陛下稍听取我的意见。”
“陛下的心思,公子看的很透——至少比我这老顽固要透彻。”
“所以,想要请公子不吝赐教:要如何,才能让陛下冷静下来,先解决匈奴人可能趁火打劫的隐患,而后再考虑削藩?”
“究竟如何,才能让陛下——让曾经那个无比冷静,甚至堪称‘冷酷’的陛下,重新出现在宣室殿内的御榻之上?”
言辞诚恳地发出此问,申屠嘉甚至不顾双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当即便要长身而拜。
这却苦了刘荣——屁股都被打烂了,也只能忍痛上前两步,赶在申屠嘉弓腰之前,将这位老丞相扶起。
话说一箩筐,实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刘荣便已经扶起申屠嘉,旋即龇牙咧嘴捏起后身的衣袍,小心翼翼的轻摇起来。
总算是让那刺痛缓解了些,方面色惨白的擦去额角冷汗;
抿紧嘴唇,又低头思虑良久,才试探着开口道:“故安侯方才说,除了和亲之外,最好还要让匈奴人‘有点事做’,才能尽可能保证刘濞举兵之后,匈奴人不会南下。”
“那若是匈奴人本身就‘有事’要做,根本就无暇南下……”
此言一出,申屠嘉瞳孔陡然一缩,眨眼的功夫,脑海中便闪过无数种可能!
片刻之后,冷静下来的申屠嘉又摇摇头:“如果真的是这样,自是再好不过。”
“但即便果真如此,也至少要和草原的长安侯、韩王信后人取得联系,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只是草原远长安数千、上万里,一来一回,再加上传递消息、确认消息……”
“——唉”
“陛下,不会给老臣这么多时间的……”
言罢,申屠嘉也好似是终于认命,不再寄希望于刘荣能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便又折身望向北方。
而在申屠嘉身后,皇长子刘荣一手扶着亭柱,一手捏着衣袍后摆——一边龇牙咧嘴的给后背扇着风,一边也纠结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还是暗下咬咬牙。
“如果我说,我有一些……”
“呃,不足为外人道的手段,已经得到了匈奴人未来几年,都会‘很忙’的消息……”
·
“咳,咳咳……”
“故安侯别这么看我,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不是,我又不是怪物,为何这般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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