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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鸷变得格外关注沈琅的饮食起居。
不仅私下里叮嘱了孙闻莺,要她以后也另外给沈琅单做一日三餐,还亲自去库房里选了匹丝绸给沈琅裁做了两身冬衣,又拿了些紧细的毡布出来给他做鞋履冬帽。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事李云蔚倒没说什么,只是被那仇二知道了,一天也没个好脸色。
可薛鸷才是这寨子里的老大,他没权利管他,于是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nbsp;nbsp;nbsp;nbsp;薛鸷其实心里偶尔也觉得有些不好,因为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脚,每每得空时,便要悄悄地到沈琅屋里去讨个吻。
nbsp;nbsp;nbsp;nbsp;那病秧子高兴时候还好,若是不高兴了,便会和他摆脸色,左一个“滚开”
,又一个“去死”
。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薛鸷觉得自己脾气真好,被他这样骂,也总不生气,只是要按着他把嘴亲肿了才罢休,也算是为自己略讨回了几分公道。
nbsp;nbsp;nbsp;nbsp;新春刚过,薛鸷同仇二李三两人常被邀去这附近其他山寨里吃酒。
nbsp;nbsp;nbsp;nbsp;众山匪们都知道他们天武寨在官老爷那儿的脸,也说得上话,因此只要是头脑略聪明些的,都起了攀附笼络的心思。
nbsp;nbsp;nbsp;nbsp;十五元宵夜,蚀日谷中。
nbsp;nbsp;nbsp;nbsp;那谷中匪头不知从哪儿请上山来十几个姐儿,提前几日往各寨发了拜帖,叫这些个当家人去他们山头上闹元宵。
nbsp;nbsp;nbsp;nbsp;这夜,谷中四处张挂花灯,又有那十几个妆扮上的姐儿在席间弹唱灯词,个个是粉面朱唇,红缎袄、蓝金裙。
nbsp;nbsp;nbsp;nbsp;有个山寨的大当家才刚来,便乐冲冲地搂过一个小唱的腰:“耶,你洪大哥好福气,哪来的门道请上山这么些姐儿们?”
nbsp;nbsp;nbsp;nbsp;这些姐儿小唱们寻常怕他们山匪赖账,又怕他们劫住了人不让走,因此就是他们许了再多银子,也不敢随意上山来。
nbsp;nbsp;nbsp;nbsp;那姓洪的匪头一笑:“那凝香榭的老妈妈原是我干娘,我管她要人,她不敢糊弄我,叫来的都是咱们豫州地界上顶好的姐儿。”
nbsp;nbsp;nbsp;nbsp;说完又点了两个俊俏姐儿:“柳烟儿、玉芙蓉,你们两个去问问你们薛爹要听什么曲儿。”
nbsp;nbsp;nbsp;nbsp;薛鸷坐在主位上,见她们上来先是不端不正地朝自己磕了个头,而后卷着香风吹到薛鸷身旁,娇滴滴地问询:“爹爹要听什么曲儿?”
nbsp;nbsp;nbsp;nbsp;两个姐儿虽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可薛鸷也很听不得这声“爹爹”
,身上直竖起了汗毛,敷衍道:“我不懂什么曲儿,你们自便唱着就是。”
nbsp;nbsp;nbsp;nbsp;姐儿们唱了声“喏”
,一个碎步飘到席前,咿咿呀呀地唱起曲来,另一个端着酒杯,娇软软地跌在薛鸷怀里。
nbsp;nbsp;nbsp;nbsp;薛鸷抓住她手臂,推她起身:“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爹爹莫怪,原是奴家不惯走山路,才刚软了脚,头晕跌了一跤。”
这姐儿匀了脸,桃花粉面,穿戴亮色钗裙,说话时嗓子眼里像是含着口蜜,“您便发发慈悲,让奴在您身上歇一歇。”
nbsp;nbsp;nbsp;nbsp;薛鸷扫一眼下边,只见连李云蔚旁边都偎依了一位姐儿,因此倒没有很不给面,只叫人在自己座席旁另置了一个空座,叫那姐儿坐。
nbsp;nbsp;nbsp;nbsp;席间,那姐儿自在一旁下菜斟酒,说话又乖觉,就是薛鸷一直爱答不理的,也不见她甩脸子给人看,还是温声细语地说笑着。
nbsp;nbsp;nbsp;nbsp;那姓洪的匪头见众当家几乎人人都搂着姐儿们亲过嘴了,只天武寨里来的这三人还有些拘谨,于是笑着说道:“薛大哥,不是我说,你们寨子里的人活得也太拘谨些,干我们这行当的,说难听些就是日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过日子,现在不享受,只怕等哪天要死了才后悔。”
nbsp;nbsp;nbsp;nbsp;又道:“柳烟儿,你爹不理你,你怎么也懒怠动弹?若是薛大哥看上了你,明日将你梳笼了,收你做一个半个夫人,也是你的福分。”
nbsp;nbsp;nbsp;nbsp;柳烟儿觑见洪匪头的眼色,这才斟上酒,凑上去攀住薛鸷的手臂。
她有些怕看薛鸷的眼睛,倒不是这人生得不好看,恰恰相反,这匪首五官俊朗,身材高大、乌发浓密,只是看人的眼神颇有些冷硬,看着不大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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