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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懂了。
男子心思,也恰似那深不可测的海底针,难以捉摸。
叶湘怡窝在裴俞风温暖的怀里,心中掂量。
身子却仍紧紧缩着,不敢有丝毫乱动。
裴俞风那线条硬朗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薄唇轻启,缓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究竟是要作甚?叶湘怡心头如揣了只小鹿,乱撞个不停,小算盘在心底打得噼里啪啦响。
刹那间,新婚夜自己吞下椿药的那一幕,又如鬼魅般在脑海中浮现。
裴俞风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正轻轻搭在她的腰间,细细摩挲着,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你竟真的嫁给了我。”
那温热的气息,如轻柔的春风,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你定是不记得了,咱们初次见面是在何时。”
裴俞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时你身着一袭鹅黄襦裙,恰似一只灵动的花蝴蝶,欢快地扑进温老爷怀里。”
叶湘怡闻言,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
不对呀,自己分明是在王老爷家初见他的。
“那阵子,我父母新丧,裴家恰似风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裴俞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那年我才十五岁,家中境况与你家倒也有几分相似。
祖母听闻噩耗,一病不起。
我只得独自一人,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东奔西走。”
叶湘怡在脑海中左思右想,却始终记不起自己何时穿着鹅黄色衣裳与裴俞风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你父亲对我视而不见,这也难怪,商场如战场,大家都眼巴巴盼着我家倒下,好趁机吞了裴家的产业。”
裴俞风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藏着几分苦涩。
“你当时嚷着要去看花灯,还关切地问我穿得如此单薄,冷不冷。
我站在廊下,望着你裙角飞扬,心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裴俞风又轻轻吻了吻怀中熟睡的妻子,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敢将心底那深藏已久的情感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
那时的他,尚不知心动为何物,只觉那抹明黄色,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晃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叶湘怡只觉耳根发烫,思绪渐渐飘远。
她好像记起来了,那是五年前的上元佳节。
梁州,四季如春,可冬日里仍需添衣保暖。
那年,母亲尚在,父亲身体硬朗如松。
她身为家中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星星,父亲便会顺手把月亮也摘下来送她。
上元节,向来有放花灯祈福的习俗。
叶湘怡身着娘亲新裁的衣裳,那衣裳裁剪合身,面料柔软,绣着精致的花纹,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遵从娘亲的吩咐,前来磨父亲陪她们娘俩去放花灯。
彼时,父亲正在与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交谈。
那少年身形单薄,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屏风半遮半掩,让他的眉眼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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