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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明珍天天出门为公婆丈夫买点心,没过多久,殊良发现妻子买的点心,留给她自己的那一份,总是比之往日少了许多。
殊良担心明珍为了节省家用,刻薄了她自己,明珍却笑着说,只是胃口不开,并不是刻薄自己。
殊良到底不放心,一日早晨,寻了借口,出门跟在明珍身后。
殊良不料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幕:明珍买了点心,分了一些,于那个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孩子,看着那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才继续往回走。
如是几日,殊良再看不下去,在明珍准备将手里的麻球递给那孩子时,轻轻攫住了明珍的手腕。
明珍一惊,抬头看见殊良朝她淡淡地,坚定地摇了摇头,再看那孩子,虽然一脸惊惶,可是却没有跑开,只是有些慎戒地握紧了一双小手。
殊良拉着明珍往回走,那孩子犹豫了一下,仍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太危险了,明珍。”
殊良接过明珍手里的篮子,挽住了妻子的手臂,“你接济这孩子吃食多久了?”
明珍微赧,“大半个月了已经。”
大半个月?!
生平第一次,殊良瞪了爱妻一眼。
“你知道这孩子的底细么?就怎么贸然阶级他,万一他不怀好意如何是好?”
见明珍略略扬眉的表情,殊良太息,“这是没有出什么事来。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他动了什么歹念,我怕你吃亏受伤。”
明珍以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后保持着几步距离跟着他们的孩子,心下恻然。
就是每个人都带着防人之心,那孩子才落到无处可去,流浪街头的窘境。
“我只是给他点吃的。
那孩子并不贪心,给完了他,也从没有开口再要过。”
明珍总觉得那孩子尾随她,并不是要伤害她,而是——保护她。
也或者只是她想得太多罢了。
殊良无力叹息,只是将头轻轻抵在妻子肩膀上片刻,“别教我担心,明珍。”
少年已经长高长大成为男人,喉结突出,胡髭茂盛,高大挺拔,英俊无匹。
每日早晨在镜子前头,取出圆刷,沾满了肥皂泡沫,均匀涂在两腮下颚,然后以剃刀将新生的胡茬剃去,那时的背影,已完全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可是此时靠在爱人肩上的,却仍是那个担心不被明珍接受,害怕失去明珍的男孩子。
明珍愣了一愣,缓缓伸手,摸了摸殊良的头顶。
“好的,殊良。”
次日便换成殊良出门去买早点,为此纪母大是埋怨了明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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