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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山石松动,前方车屁股开始活动起来。
她忍着饥饿扶着方向盘,凭着小车优势蛮横地插了个队伍,汇入移动车流。
万家灯火,影影绰绰。
驶入陆地花园周沫停好车,刚按了下锁一楼的门便开了,灯光泄出楼道,探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周沫家住一楼。
科室同事都道,你这么爱爬楼,家里也住的很高吧。
其实她不爱爬楼,是不得不爬楼。
老周兜着围裙迎上来,“这么晚?又加班了?”
她点头,还没迈进屋子,左腿便被一只白乎乎的萨摩耶抱住,尾巴欢快的摆动,脑袋拱来拱去,雪白柔滑的毛扫在她光洁的小腿,痒痒的。
她唤了声:“津津乖”
。
耳边老周还在说:“津津不肯出去,非要等你回来,我对它说你姐很辛苦,上班走了一天路回来就想躺着,你玩儿了一天怎么就不能自己出去撒泡尿呢?可它就是不肯,哎……都是你惯的。”
胡瑾已经吃完饭坐在电视机前看连续剧了。
电视声音很大,她的耳朵有些不好,总觉得这是正常音量,此刻同她讲话都得靠吼,周沫放弃了招呼,坐在红木餐桌前分秒必争地扒饭。
老周一边说慢点一边给她夹菜,嘴上絮叨换科的事,“所以说,我和刘主任觉得你去手术室。”
手术室?
周沫狼吞虎咽了几口饭,接过老周递的番茄蛋汤灌了几口,胃里的烧灼感渐消,大脑恢复运转。
她嘴唇下抿思考状,好像没有同学在手术室,心下遗憾,转念一想,“手术室好像在4楼……行,那我啥时候去啊?”
“六月一号,正好有一拨人转科,还敢巧你……”
老周止了话口,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六月一号,好日子。
是儿童节,也是她生日。
月日如同滚轮,年年归零,打破重置。
年份却是残忍单行线,只前进不后退。
某一年开始,她就不热爱过生日了。
不是老了,而是伴她过了二十一年生日的人不在了。
去年六月一日,她以为自己经历了几个孤独的生日会坚强些,可当爸妈在烛火摇曳的黑暗中为她唱完生日歌后,她还是没绷住眼泪,嚎啕大哭。
鼻孔里急速喷出的气流倒是应景地灭了蜡烛。
漆黑一片中,周群和胡瑾借着月光面面相觑,没敢开灯也没有出声。
于是乎,今年这生日,家人便不敢提了。
外婆李阿香前天用布满老茧的手抓着她,一脸慈爱问,“今年沫沫生日怎么过呀?”
胡瑾忙拦住,扯道,“哎呀都这么大了,过什么过,家里随便吃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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