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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元看着她一路小跑进单元楼,他熄了火,卸了安全带,转头朝后排座看。
想了一会儿,他回头望一眼亮着灯的单元门,没再犹豫,径直下了车。
他拉开后排车门,只见玻璃瓶稳稳当当地插在泡沫块中,不偏不斜。
得益于他今天一路开车很稳,盛泡沫块的纸箱也妥妥帖帖的,没有挪动位置。
他扶着门,弯腰探进车内,将玻璃瓶取出来。
他检查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回去。
梁昳走出单元门,远远的,看见周景元正倚着车等她。
等站到他面前,她伸手将包装精美的特产盒子递出去。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随手买了个特产礼盒,里面都是海城的特色小吃,各样都有一点儿。”
“谢谢。”
周景元接过来,返身放进车后座,躬身退出来时,手里擎着一只玻璃瓶。
他一步一步走到梁昳跟前,看着手里的瓶子,埋头笑了笑:“犹豫了很久,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拿出来送给你。
既怕唐突了你,又怕东西太寒酸,拿不出手。”
梁昳抿着唇,摇了摇头。
“可是,我看那些电影电视剧,不论是话剧演出、舞蹈表演还是乐器演奏,演出结束总是有人会跑上台给艺术家献花,不知道是不是行规……我的俗气了一点,来之前在院子里摘的,勉强凑齐一把。”
说着,周景元把玻璃瓶递到梁昳面前,“祝贺你演出成功。”
梁昳接过来,辨出红的玫瑰、蓝的绣球、黄的小雏菊,包括一些应该是周景元随手揪的绿叶子,一道插在蓄着水的小花瓶里。
她捧着瓶子,看花枝踩在浅浅的水里,花朵昂扬着头,展开娇滴滴的花瓣。
开阔的天际,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沉黑的夜。
尾夏的晚风吹过来,浅浅的一点香气。
梁昳埋下头轻轻闻了闻,淡淡的不属于花朵本身的清香钻入鼻腔,像是被风携过来的。
她记得,这是属于周景元的香气。
上一次,她把这缕温柔的香气看作是跋扈厂二代的伪装,而今天,周景元早已摆脱了纨绔子弟的标签,连带赋予他和香水的刻板印象都通通消失。
梁昳抬起头,看他安静地看着自己,在幽暗的夜晚,他的眼睛如点星,明亮得毫无遮拦,像个沉静坦白的少年。
“然后呢?”
佳雯趁梁昳休息一日,打来电话,追问前一晚的后续。
“当然是谢谢他的花呀。”
梁昳走到餐桌旁,看着那一束换过水后依然焕发着勃勃生机的鲜花。
“老实说,你是受用的,对吗?”
听到这里,佳雯忍不住提问。
梁昳趴在桌上,凑近花瓣去闻,装作那股清浅的香气还在,仿佛无形中有一根手指,似有若无地轻轻点着她的鼻尖。
“很难不受用。”
她坦言。
毕竟相识多年,佳雯对梁昳的了解自然不在话下,单从语气就能听出她的情绪,遑论她此刻亲口承认,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周景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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