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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差事是城东的王老爷宴请。
王家人在朝廷已官至四品,四品官在京城尚有名号,何况在这山高皇帝远的燕琢城。
达官贵人们自然要到场,王家为了撑足场面,也从外头寻了若干机灵的帮佣。
花儿将纸裘用麻绳系紧,在大雪天气里缩着脖子,这雪不见停,天愈发生冷起来。
街上的人无不像她一样,大多着带补丁的衣裳,缩着头,手伸进衣袖里。
许是太冷,都不愿开口讲话。
一旁有马车要过去,车夫摇着铃:让让,让让。
大家伙倚墙而立,看那镶着宝石的马车从面前过去。
“白家的马车。”
有人说。
这城里,只有五户人家有这样的气魄,四户为官,一户经商。
为官的马车前挂官府绛红旗,经商的则没有。
那车远了,飞奴朝着它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呸!
狗仗人势的东西!
花儿伸手扯他衣袖制止但已来不及。
那车内人依稀是察觉到被骂了,打起轿帘,雪天里探出一颗脑袋来。
此人凶相,鹰目浓眉,那眼通过漫天鹅毛雪看过来,要将人剥吃了一样。
只一个眼神,就让别人瑟缩起来,身子向墙壁更靠严几分。
“白二爷,是白二爷。”
前头的阿伯小声道:“小声些,别惹了麻烦。”
花儿好奇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家二爷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模样,眼直愣愣看过去,只瞧见一个冷冰冰的侧脸,随着马车摇晃人也微微晃着,一副“尔等皆下人”
的傲慢神情。
这面相气度并不讨喜,花儿腹诽:若非怕惹麻烦,连我也要啐他一口。
待马车走远,飞奴才叮嘱花儿和衔蝉:“看清了,就是那个白二爷。
以后见他绕着走。
尤其是衔蝉,说白二爷好色,不知养了多少女人。
喜欢的时候供着,不喜欢了就打发了卖了。”
花儿腰板猛地挺直,挡在衔蝉前头:“那下作人若想欺辱衔蝉,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照夜和衔蝉对视一眼,哧哧笑了。
飞奴则戳她后背:“就你那身板,不够挨他一脚的。
有人说他比阿虺还要高壮。”
比阿虺还要高壮,怕是山兽一般。
花儿打了个哆嗦: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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