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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人犹犹豫豫地提起,道他们两情相悦,想要去支会樵夫一声,也总有热心的亲朋急忙忙把他们拦下:“喜欢?喜欢能顶个什么用?真是天真!
有些事啊,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得好!”
“该有人去说早就有人去说了,轮得到你?别多管闲事了!”
“是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找麻烦!”
“虽说现在是难受,难受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日子该过还得过,习惯了,就好了。”
“怎么着都是为了他们好……”
到了最后,一传十,十传百,无论因由何在,怀着何种的心思,除了两家的当事者,所有人都知道了。
再后来,连陈家和何掌柜也知道了。
只有远在蟒山山中的樵夫,和深锁小楼的云娘,依然一无所知。
而等那老实巴交,又难以和人交流的哑樵夫终于意识到不对,察觉他好像许久没见云娘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待他从蟒山深处赶到镇里,守着小楼的早已不是云娘的兄弟,而是陈家的打手。
等待他的除了一个张灯结彩、饰满红绸的小楼和云娘马上就要嫁人的噩耗,还有一通羞辱和一顿毒打——他想要闯进小楼里见见云娘,亲自确认她的心意,却在一片“凭你也配”
的耻笑声中被打断了腿。
毒打之后,又在陈老爷的命令下被扔进了蟒山。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他稍稍恢复了一些便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回到了镇里,然而迎接他的已经是大路上一个个回避的眼神,和云娘在绝望的等待中自缢而死的死讯。
李管家的声音颤抖:“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
竟然没有一个人!
没有一个人!
去给哑巴传个信,去成全他们。
两条性命啊!
哑巴——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所以我们大家就叫他哑巴——他可真是个好人。
他卖的木料永远是最整齐最结实的,价格是最公道的。
本来自己也没几个钱,他还会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给镇里的孤儿寡母、没孩子的老人,一家家送柴火,分文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