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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红色,那绚丽的色彩却无法驱散这片土地上的阴森。
两人脚步很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这片土地的伤口上,生怕惊扰了什么。
随着他们与声源距离越来越近,覃芊落也渐渐听到了那啼哭声,那哭声在这暮霭沉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凄厉,如同受伤的幼兽在绝望地呼喊。
她快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土路,路旁的荒草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枯黄而萎靡,它们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在为即将见证的悲剧而哀鸣。
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树木稀疏而扭曲,光秃秃的树枝像是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向着天空抓去。
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百姓的身影,偶尔飞过的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发出一阵声音,为这寂静增添了几分诡异。
两人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源头——一座塔形的建筑。
那塔像是从古老岁月中蹒跚走来的巨人,又像是被时间遗忘在荒野的孤独者。
塔身由巨大而粗糙的石块砌成,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表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
石块的颜色斑驳陆离,有灰暗的色调,那是雨水冲刷和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也有几处地方还残留着曾经涂抹的颜料,只是早已褪色,仅能模糊地看出一些黯淡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塔曾经辉煌或神秘的过往。
塔的四周是一片荒芜的旷野,枯黄的野草几乎没过膝盖,它们在风中剧烈地摇曳,像是在疯狂地舞蹈,又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旷野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石块,有的半埋在土里,有的则裸露在外,它们的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坑洼不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沧桑。
不远处有几棵歪歪扭扭的枯树,树干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洞,一些黑色的甲虫在树洞周围爬来爬去。
树枝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招魂的幡旗,为这片地方增添了更多的恐怖氛围。
塔身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青苔是那种暗沉的墨绿色,湿漉漉地贴在石块上,像是给塔穿上了一件腐朽的外衣。
藤蔓则像是一条条干枯的手臂,紧紧地缠绕在塔身,有的藤蔓已经断裂,干枯的枝蔓在风中晃荡,偶尔扫过塔身,发出轻微的“沙沙”
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塔上有两个小口,一个上面标记着男儿,一个标记着女儿。
标记男儿的塔很小,看着只有一层,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落寞,塔边的杂草肆意生长,似乎想要将它慢慢吞噬。
而标记着女儿的塔很高,像是后面不断往上修建了几层,那高耸的塔身投下长长的阴影,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暗幽灵,笼罩着这片土地。
婴儿的啼哭声音是从标记女儿那个窗口中传出来的,走近一些后,声音更加明显,那哭声在这空旷的荒野中回荡,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哭诉。
塔周散发出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在这温热的傍晚空气中,那股恶臭愈发浓烈,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和落日的焦糊味,令人几近作呕。
周围没有人家,只有那座塔在落日下显得越发荒凉,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两人一步一步走近,玄灵面色凝重,她伸手封住了自己和覃芊落的嗅觉。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到了那个矮塔旁边,在窗口处探头看了一下,看到几具小小的婴儿遗骸。
矮塔内阴暗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水珠在夕阳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逝去婴儿的灵魂在不甘地闪烁。
玄灵心中微安,看来没有她想的那般恶劣,而覃芊落的眉头却越皱越深,她抬头看着那比较高的塔,窗口都很高了,在这橙红色的天幕下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那窗口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声音就是从这个塔里传出来的。
那塔在落日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她看了眼玄灵,让玄灵带自己上去。
玄灵抱着覃芊落足尖轻点,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的身影如同两只在黑暗边缘挣扎的飞蛾。
来到了那个标记着女儿窗口的位置,探头看去,果然如她所想,密密麻麻的婴儿遗骸布满了塔内。
那些遗骸在落日的光线中,有的泛着惨白的光,有的则被阴影遮住,像是一幅恐怖的画卷。
正在啼哭的小小婴儿在窗口附近,那粉嫩的小脸因为长时间的啼哭而变得通红,看着是刚刚放进来不久,在这一堆死亡的景象中,显得那么脆弱和无助。
跟矮塔那边不同,这里的遗骸多数都是干干净净的遗骸,白骨在落日下像是被岁月漂白的记忆,每一根骨头都诉说着生命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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