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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放映机的齿轮声在空旷的影院里咔哒作响,陆沉舟裹着褪色的羊毛毯蜷缩在第三排座椅上。
银幕里循环播放着黑白默片,那是江晚晴二十二岁时的模样——她穿着碎花旗袍站在胶片仓库前,冲着镜头笑得像四月的海棠,指尖还沾着刚修好的放映机润滑油。
"晚晴,今天又有人来谈收购了。
"他对着空气呢喃,指腹摩挲着座椅扶手上那道歪歪扭的刻痕。
七年前江晚晴攥着瑞士军刀在这里刻下"沉舟影院",刀尖划破虎口,血珠渗进榉木纹路里,"你总说要把这里改成全城最好的艺术影院......"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漫过鼻腔。
陆沉舟剧烈咳嗽着,掌心的猩红在羊毛毯上洇出暗斑。
三个月前医生的话在耳鸣中复现:"胶质母细胞瘤晚期,陆先生,您需要立刻住院"。
他当时只是把诊断书叠成纸飞机,从肿瘤科窗口掷向楼下草坪——那里是江晚晴化疗时最爱晒太阳的地方。
储藏室的铁门发出呻吟。
成箱的胶片在霉斑里沉睡,最顶层的铁盒贴着"未完成"的标签。
陆沉舟颤抖着取出那卷16mm胶片,放映机的光束刺破黑暗时,他仿佛又看见手术室的红灯。
那是他们筹备三年的电影《暗房》,江晚晴穿着病号服偷偷拔掉输液管,举着摄像机在住院部天台追落日。
"沉舟你看,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比胶片显影还快呢。
"她苍白的脸浸在余晖里,镜头剧烈晃动,"要是我等不到杀青......你就把我的骨灰混进显影液,这样每帧画面都有我。
"
监控录像带突然从架顶坠落。
陆沉舟跪在地上擦拭屏幕,江晚晴最后的身影在雪花噪点中浮现——她凌晨三点溜进ICU走廊,护士站的时钟显示2018年4月17日。
监控里她抱着分镜本蹒跚前行,化疗掉光的头发用丝巾裹着,脚踝上还拴着病房的防盗链。
"第十一场......要逆光拍......"她在消防通道的应急灯下疯狂书写,咯血染红了第78页剧本,"沉舟最怕黑......得给他留盏灯......"
陆沉舟的指甲抠进放映机转轴。
那年《暗房》剧组集体叛逃,投资方撤资那天,江晚晴攥着阳性诊断书在雨里拦制片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