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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水里躺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可一闭眼,眼前便浮现出那窄巷里孑然孤立的身影,雪山上站在黑暗里的身影,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吞赦那林……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在林海雪山里与他共度的时光掠过我的脑海,宛如放电影一般历历在目,最后他侵犯我的那一夜的记忆也卷土重来,我心乱如麻地深吸一口气,企图将他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脸颊一凉,袭来被手指抚摸的触感,我惊得睁开眼,才发现明洛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浴缸边上,正俯视着我,不禁吓了一跳,坐起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不是锁着的吗?
“你太久没出来……我担心你出事。”
他柔声道,目光从我的脸上滑到胸前,眼神阴郁。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站起身来,扯过旁边的浴巾披上,却被他一把环住了腰,脚下一滑,又坐进了水里。
他低下头来,似要吻我,我一个激灵,猛推了他一把。
“出去。”
我喘息急促,“我告诉过你,我的界限是什么。”
我满以为明洛会负气离开,未料他竟一反常态地幽幽笑了:“我的裸口体都被你画遍了……让我看看你的,就不行了?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不愿意和我上床,和我结婚,我可以等……我等了那么久,直到我……可现在呢,我又等到了什么,阿染,你告诉我?我是等到了你的移情别恋吗?”
我压低声音,盯着他:“我再说一遍,出、去。”
浅褐的双眸盯着我,映着浮动的水光,宛如幽深的大海。
我突然感到内心泛起一丝寒意,攥紧了身上的浴巾。
——明洛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尽管他的变化其实是一点一滴的,从初见时的玩世不恭,到温柔浪漫,再到患得患失、偏执易怒,但即便是一年前导致我们分离的最后一次争吵时,他也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仅仅是摔门而去,说留给我想清楚的时间,如果要一直画他,就跟他结婚,否则就分手,诸如此类重复过数遍的言语逼迫,但从未如此刻,这样悄无声息的侵入我的空间,这样越界。
我甚至有点害怕,害怕他会和吞赦那林干出一样的事情来。
“阿染,在我离开的一年里,你后悔过,遗憾过,是不是?”
他松开环住我的手,没有试图扯开浴巾。
我松了口气。
诚然,在知道他的飞机失事后,我后悔过,但并不是后悔没有接受他的求婚,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商榷的余地,我后悔的是自己太过高傲,没能放软态度,哪怕是搪塞哄骗也好,把他留在江城,他就不会出事。
但好在,他并没有死,可我们的关系也回到了那个解不开的死结处。
我点了点头,低低道:“我当然想你。
可为什么一定要结婚,要上床,我们朝夕相伴,你玩你的音乐,我画我的画,不是很合拍吗?我说过,你要是实在有需求,我不介意你……”
肩膀被潮湿冰凉的手猛然握紧:“阿染,你爱我吗?”
我一怔,仰头对上他浅褐的眸子。
“爱一个人,就会有得到他的渴望,会想要独占,会想要他的承诺,想要和他长相厮守,哈哈,你却要给我这样的自由……”
他盯着我笑,抓住我肩膀的手一点点抠紧,“而我……我只想……”
他没有说下去,可我却因他眼里蚀骨的情潮而感到一阵窒息。
我缩进水里,而他却将我一把拥住,猛地扯下了浴巾。
“你干什么!”
我惊道,胸膛毫无阻隔地贴上明洛的胸膛,却立刻感到他浑身一震,将我放开了,往后退了一步。
我立刻注意到,他浴袍敞开露出的胸口上,赫然红了一片,像被灼伤了似的。
是我的“嫁身”
!
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去察看他的胸口,他却像是不想被我细瞧一般,把浴袍一把抓拢了,握住了我的手。
“阿洛……对不起,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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