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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哨岗的火把静静烧着。
文泉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劝他歇一夜,明天起来再找。
东风不想叫别人担心,只得不情不愿回屋。
手搭上门环,他才发觉锁开了。
东风若有所感,心里怦怦直跳。
月色照进屋里,居然勾出一个黑色人影。
那人影趴在桌面上,身体微微起伏,好像睡着了。
屋里所有亮堂的陈设,磨过的镜子,银香炉,架上上过油的竹棋罐,罐里一颗颗象牙棋,倒映淡淡亮光,全部指向桌前的背影。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张鬼方。
他找张鬼方找了一整天,张鬼方居然在他屋里睡大觉!
东风其实生不出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走过去好好看看他。
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张鬼方如今长什么样子,在云中过得如何,有没有想自己?
张鬼方不在队里,当然是来找他了。
他居然担惊受怕,把整个营地翻了个底朝天,唯独没有回自己房间。
东风脚底软绵绵的,好像踩在棉花上。
慢慢走到张鬼方身旁,把他黑发撩起来,露出底下英俊的脸。
睫毛一闪,眼睛睁开了。
东风觉得像做梦,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鬼方说:“昨天来的。”
昨天,昨天东风还在押粮车,甚至不在常山。
东风问:“昨天几时?”
张鬼方想了想,说道:“半夜罢,也可能是三更,四更,不晓得了。”
东风说:“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来?吃上饭没有,还是睡了一天?”
张鬼方说:“想死你了。”
伸手抱住东风。
东风咯咯直笑,说道:“要是跟郭将军他们回来,我就不会找一天,也不会现在才见到。”
张鬼方不响,突然凑过来,在他嘴角重重亲了一口。
两人自打在长安重逢,还从来没有分隔这么久过。
好容易见上面,如胶似漆,亲热好一阵,才舍得稍稍分开。
东风说:“今天找你的时候,录事官说,营房已经分完了。
你没地方住啦!”
张鬼方道:“没关系,我把行囊带过来了。”
说着往角落一指。
东风跳到床下,走去翻了翻,每罐金疮药都打开看了一眼。
要么没用过,要么用了薄薄一层。
只有一罐挖空了一大半。
东风惊道:“你受伤啦!”
张鬼方奇道:“没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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