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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不加掩饰的对她展现起自己的任性,故意挣脱着她的环绕,说:“好吧,你可真是愧对你摇滚明星的名号,詹尼斯,如果你热爱摇滚和音乐,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自己人生里面最重要的!”
“是吗?我或许不懂,”
詹尼斯似乎对于我这些坏情绪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式,她没有反驳,没有想要和我争论,只是任凭我溜出自己的掌控,然后站在那,在低下头的同时问我:“那你热爱摇滚吗?你这么看重手里的那把吉他……唔,谁教会你热爱摇滚要比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我从没有想过詹尼斯会这样问出自己的问题,这不符合我对社交的所有认知,因为按照常理,难道她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将自己的问题隐藏在耍花招一样的对话里面,再给我几分钟,让我自己来思考她话语背后的意思吗?
她怎么能就这样抛出问题?
我侧过头看向她,看她的侧脸在乱糟糟的头发下面崎岖如同山丘。
那不是一张美丽到让人惊呼的脸,过分饱满的苹果肌悬在并不立体的鼻子旁,不知道哪一秒就会随着詹尼斯的笑容彻底坠落下来,可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仍然靠在汽车旅馆的二楼的木质栏杆边缘,势必要用沉默告诉我:“看看,洛蔓贝尔,当你的身体快要落下去的时候,你自然就没心思去思考那些该死的皮囊了。”
我无法认同她的表述。
某部分仍然属于过去几个月的自己想要学着安琪的模样,开口吐出贬低另一个女性好让自己感受到无边高级的话语,但是那似乎不是我想要的。
砰砰作响的心跳没有一刻停下来不去击打肋骨,詹尼斯的眼睛告诉我,她在试着用这样的询问来赌我会主动开口。
她希望我能够说些什么话,而在某种程度的事实上,我也几乎就要把自己全部的真心和对音乐的执着表现出来了。
但,她会理解这些疯狂吗?
她必须这样。
我缓缓低下头,让自己的眼睛努力盯着穿在脚上的玛丽珍,试着用视线将上面的金属扣和珍珠装饰都分解成一块块被切割的□□,也就是在同时,我听到自己喉咙的最低部开始呢喃出来一个名字。
“……奥古斯塔斯…”
讲述这句话的声音渺小到像是沙滩上的一粒尘埃,它总是轻飘飘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确定詹尼斯是否在所有海浪的集合体与心跳的玄音中听到了我的声音,又下意识想要找到她的位置,她兴致勃勃,如同早就知道了我会这样做,就保持着与刚刚一样的姿势,等着我来撞进她的眼睛里。
“唔,奥古斯塔……,”
带着笑意的声音含糊不清的模仿了一下被我讲述出来的名字,又很快放弃的说:“这还真是奇怪的发音,奥古斯塔斯……是谁?是你父亲吗?还是……”
詹尼斯聪明的脑袋联想出的答案让我紧张第一次讲述时或许会产生的被轻视,被打断的担忧缓解了大半,她看起来时显得很真诚,将火柴递到嘴边时,发出嗤嗤的笑,然后继续示意我来告诉她更多过去,或者,只是我想在今晚有一个能够听我说话的朋友而已。
“是啊,我的父亲,”
我想要把全部忧虑都和叹气一起被丢弃,用双臂摸上感受到坚硬的风化,木头的专属触感就在掌心世界里开始爆发。
我总是知道该怎样找到那个虽然近乎完美,但是却仍然存在切割面的角落,用指甲一步步划过它们的时候,我正说道:“不是说孩子是父母的复刻版本吗?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詹尼斯,你总有一次听到过他们这样说着。
奥古斯塔斯曾经很喜欢我用小刀在他在后院里像是恐怖杀手那样,处理好的大块木板上刻下的……那个时候,他把我抱在膝盖上,一起弹奏他从俄罗斯带到洛杉矶的自制吉他,吹吹口琴,然后一天就这样分不清白昼黑夜的过去了。”
找不到任何重点的长篇大论似乎无比荒谬的,争先恐后的想要从我的嘴巴里面被说出来,它们没有任何计划,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用真心怀念起离开我的人,恶狠狠咬着牙齿,在想到他的离开时,用力将手掌砸到摇摇欲坠的栏杆上,说着:“他死啦,死在圣诞,该死的,我几乎没办法再想象自己过圣诞的时候了。”
我不顾一切的对着四周的安静慌乱诉说起来,詹尼斯似乎也因为我语气中的自我挖苦稍稍皱了下眉,好像很不适应我的情绪转变般,她试着动了动双唇,想要说些什么似的进行纠结,但在这之前,我已经重新开口来为她找了个在最大限度里面可以让她来转变话题的缘由。
指责,只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指责。
我清楚的了解应该怎样表现不屑,挑着眉毛时眼睛还睨着她,可詹尼斯却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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