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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成这样?是这厢房里生了鬼不成?”
齐衡玉睨着婉竹问道。
许是他语气里的讥诮意味太外露,让婉竹堵在心口的那一句“有人要杀她”
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知晓经了碧纱橱一事后,齐衡玉对她已无半分信任,即便她示弱祈求齐衡玉的保护,也只会被当做是争宠的手段罢了。
既然说了这话没有半分好处,那她就不会说。
婉竹悄悄瞥了一眼支摘窗的方向,侧耳倾听了一番后,发觉再听不到那些零碎、诡异的脚步声,料想着必是那些刺客们遇上齐衡玉后便折返消失了。
“方才雨声和雷声太大了。”
婉竹垂着头含糊地答话,声音微若蚊蝇。
齐衡玉一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便来气,既是气他自己硬要顶着连天的大雨来京郊的家庙瞧这外室一眼,也气婉竹心计深沉,碧纱橱一事还不够,如今还要在他跟前耍心机。
“抬起头来。”
齐衡玉的语气愈发冷厉,威势十足的一句话让婉竹抬起了头,被迫迎上他裹挟着懊恼与不忿的目光。
齐衡玉本是在恼这外室空耍心机,可撞进了那一汪清潭似的沉静眸光之后,那些懊恼与不忿却又如薄薄的青烟一般隐进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他想,这外室的模样、性情处处都暗合他的心意。
若是没有碧纱橱里的这一桩事,他兴许才是那个不舍得与她钱货两讫的人。
这等念头只起了一瞬,却让齐衡玉通体生寒。
他自小便见识父亲后院里妻妾相斗的腌臜景象,也瞧过李氏受了委屈后默然垂泪的可怜模样,年少时便立誓绝不做齐正这样耽于女色的糊涂人。
纵然杜丹萝如今与他相看两厌,他却不愿辜负年少时的自己。
纳妾一事,绝不会出现在他齐衡玉身上。
“大夫一会儿就来。”
齐衡玉说着,便自顾自地往临窗大炕上一座,觑了眼手边冰冷无比的茶盏,想唤丫鬟进来服侍,却忆起这儿是处处物什不齐全的家庙。
此刻的金玉也在屋外与静双大眼瞪小眼,两人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心里都是一样的无奈。
不多时,落英才踩着夜色而来,身后还跟着个睡眼惺忪的大夫。
静双领着大夫进屋,金玉趁机拉住了落英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那日你与我说的事可作真?”
金玉生的杏眼粉腮,凑到落英身前说话时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直让落英红了脸,道:“金玉姐姐说的什么事?”
“就是世子爷曾去江南赈灾一事,你可别哄骗我,殊宁十五年,当真有这事吗?”
金玉语气迫切地追问。
落英思忖了一会儿,才答道:“确有此事。”
金玉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目光望向了支摘窗上那朦朦胧胧的清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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