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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朝生道,“陛下要以身作则。”
季萧未又闭了眼。
他快要忍不住了,快要抑制不住了。
情爱和不舍,他说了慌,他同木朝生说的那些,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想要放手,想要装作可以松手,但如今又感到自己一直在深渊欲海里沉浮,艰难地靠着木朝生,抓着他的手,以求些许喘息之机。
他曾经想要将木朝生从泥沼里拉出来,他以为自己是这般做的,而后才惊觉并非如此。
那朵盛开在枝头的花,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攀爬挣扎求生,一点一点走出地狱,去往人间。
反而是自己一直坠在深渊里,若有朝一日木朝生松了手,他便会彻底失去生机。
季萧未闭着眼,他的身体隐隐颤抖,片刻之后,那具柔软美好的身体伏下来,同他接吻。
木朝生吻他的唇瓣,不带任何欲望,只是觉得季萧未如今很需要,于是便吻了。
他只想要一句话。
只要季萧未说了那句话,他便能放心离开。
木朝生等了一会儿,没有暗示,也没有催促。
他抓着季萧未的手,等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瞧见对方长长叹了口气,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轻轻碰了碰,无声道:“朕,等你回来。”
这便是他想要的东西了。
木朝生怕他反悔,于是飞快应下,重复着,逼迫着对方,说:“一言为定,季萧未,你发个誓。”
“朕是皇帝,你竟直呼朕的名字。”
“快说。”
“……”
季萧未实在拗不过这胆大包天的小狗,却又觉得可爱可笑,忍不住轻轻笑起来,道:“朕发誓,若违背誓言,便少你两顿饭。”
木朝生:“……”
木朝生生气道:“换一个!”
“少你一顿饭。”
夜间微风习习,庭院花树纷然落着雨。
木朝生要趁夜离京,不能再久留了,否则若叫吴信然那方知晓行踪,只怕要在路上埋伏。
于是便同白丹秋收拾了行囊,备了车马,准备离开皇宫。
白丹秋回京之后不常回白府,东西都放在宫中,白枝玉便进宫替她收拾。
殿中烛光摇曳,白丹秋与木朝生从外头进来,瞧见男人在柔光下的侧影,目不斜视地,仔仔细细,犹如往常分别时一般为她折衣。
木朝生脚步顿了顿,忽然揪揪头发,又往外去了,道:“我还是去见见陛下。”
哥哥姐姐应当还有私语要说,不方便站在一旁凑热闹。
他走得很快,像是落荒而逃,气喘吁吁逃回紫宸殿。
季萧未睡过又醒了,耽搁了几日朝政,如今正披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木朝生道:“若身体疲累,还是再多休息几日吧。”
“不可以,”
季萧未说,“朝堂上下始终盯着朕,不能示弱太久,否则会遭反噬。”
木朝生便没再说这件事了,只凑到对方身边坐下,像是要陷进对方怀抱里,粘着他,看他落笔。
他的视线始终那么直白炽热,好似看这个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一视同仁,像噙着一团火,带着蓬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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