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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背后,推我落水。”
“王妃可是呛糊涂了?”
河间王妃凌兰心瞪着她,嗓音尖细,“你是想说咱们这些世家女眷,有谁故意害你不成?”
“行了,”
贵华夫人凌蕙质扯了扯妹妹的衣袖。
她扭过头,忽然望着雍羽,笑容似夜幕下的狐狸:“不过,好生奇怪呀,”
凌蕙质的双眼一眨不眨。
“昙璿王妃,不是出身清江渔户吗?雍家既然世代临江而居,你又怎会……怕水溺水,完全不通水性?”
雍羽攥紧布巾,眸光幽暗、不易察觉地微闪了一瞬。
没有回答。
“阿姊,你有所不知,”
凌兰心拿帕子捂住口鼻,笑声讽刺,“人家自小啊,便一直都被锁在船上,日夜给人作陪卖笑,哪儿还有机会下水呀?呵呵呵——”
“住口!”
一声怒喝传来,元竣忠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你有完没完?!”
谁都没料到,河间王竟会如此暴怒,甚至当众喝斥妻子。
凌兰心噙泪,不甘示弱地回瞪。
她知道,元竣忠对那句“日夜给人作陪卖笑”
分外敏感——他心爱的侧妃便是出身烟花柳巷,也被她用这话、用更多的恶行狠狠羞辱过。
“河间王妃,”
冯月仪蹙眉启唇,“同为女子,更当理解女子不易,你不该拿人家的伤疤取乐。”
“不论何事,到此为止。”
御辇上,元隽行幽幽开了口。
众人噤声,莫敢多言。
毕竟一朝帝王,他从内而外,都透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
“昙璿王妃受惊,便先行退下,回去休息罢。
雁回,你也回去换身衣裳,不必登船夜游了。”
雍羽沉默着欠身行礼,侍女则扶住她臂弯,小心地扶她走。
随后,元无黎也称要照料王妃,便被侍从推着轮椅,也离去了。
夜风吹过,裴西遒打了个寒战,鼻腔有些堵。
他弯腰捡起地上佩剑,方欲告退。
“雁回,你的剑上,何时挂了这么个鲜亮的剑穗?”
元隽行蓦然问道。
这柄剑还是几年前元隽行特赐给裴西遒的,他几乎都随身携带。
不同于其余羽林卫的佩剑,他这把更为名贵,更有帝王放话:持此剑除佞,可不奏而斩。
眼下,淡粉竹青的流苏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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