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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俞和他对视片刻,良久,眼中神色多了些自己都没看出来的僵硬,晦涩又低暗。
他有些重地眨了下眼,随即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念出一串数字。
傅宴容满不在乎地唔了一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宋临俞略有些湿润的发丝,指尖在发尾绕了一圈,又松开:“怎么还有零有整的,我还以为是我手机验证码。”
这笑话实在没有同理心,但效果显著,至少宋临俞也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刚刚绷紧的肩背线条也因为这句话慢慢舒展了几分。
——直到傅宴容继续乱动。
宋临俞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腿,手指微微用力,以示警告。
他掌心贴着傅宴容的膝盖,在感受到伤口周边粗糙的布料纹理,指尖又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别动了,我说真的……”
“你怎么这么凶?”
傅宴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笑吟吟地恶人先告状。
“破皮了就是很痛啊,而且你之前还说什么喜欢我,现在就这么和我说话?”
宋临俞话音一窒,原本狭长的眼尾都不自觉地睁圆了。
他唇瓣开合几下,好像不敢大声说话,卡壳了半天,指尖才捏紧镊子,轻声问:“对不起,很疼?”
当然……不疼。
破了点皮而已,家常便饭的事。
前几场戏,傅宴容亲身上阵徒手干碎玻璃都只是收回来不耐烦地甩了两下,要是按现在这个标准,他当时能疼晕过去。
傅宴容觉得宋临俞有点好笑,不过他还是拿出了影帝级别的敷衍演技,十分随意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宋临俞手足无措了。
他拿着镊子的手在空中僵持住,硬是没敢擦第二下。
“我没给别人上过药……”
他低低解释着,话音里有种没做好的歉疚。
片刻后,又笨拙地学着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里看来的片段,轻轻吹了吹伤口,再确认似的问傅宴容:“现在好一些吗?”
刚刚宋临俞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哪里取悦了傅宴容,反正他现在心情稍微好了点,没有再恶作剧的想法,于是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宋临俞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把那块伤口消毒清理好,再贴上一个透明创可贴。
看他这么郑重其事,傅宴容眼尾很轻地弯了一下,几乎透不进光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宋临俞,好像把他圈在了一方曜石做的画框里。
片刻后,傅宴容笑着抬手,把那条盖在自己腰间的毛巾按在了宋临俞头顶。
视线骤然陷入黑暗,宋临俞本能地感到紧张和戒备,只是下一秒,他掀起雪白毛巾的一角,就对上了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傅宴容的视线。
他愣了一下,低声问:“傅宴容?”
“嗯。”
傅宴容随意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打量了一下自己起身时不小心被酒精棉濡湿的指尖。
酒精挥发得很快,在这闷热的空气里,留下一片触手可见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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