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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好不容易赶了一个月的路,再回去也费时间,往返将近两月,只带走盐的话江言有点不甘心。
他问:“云池上的海物我能带走吗?”
青摇头:“这得问我大哥的意见。”
青的确没有撒谎。
咸物对于尾族而言无足轻重,只要潮水涨上岸,退潮后经强烈的阳光暴晒,岛上会残留不少。
日积月累的,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他们不兴吃这些东西。
但海物不同,作为领地里的食物,是尾族生存的资源。
兽人把粮食看得最重要了,若不经他们同意取走,可视为外族的挑衅和掠夺,尾族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兽人没有离开云池的区域,他们就有办法将敌人卷入浪潮里。
江言一忖,道:“劳烦你替我们向你大哥传些消息。”
青点头。
几个尾族把剩余的花甲和牡蛎全吃干净了,慢悠悠潜入水底。
月色照着他们流光闪烁的尾磷,青扭头又朝江言的方向看了片刻,对方这会儿正在和旁边的雄兽说话,他抿抿唇,快速沉入水中。
**
江言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撒特德回到驻扎的地方休息。
海边的黑夜不像在部落里到处都是虫鸣,这里几乎听不到虫子的叫声,只有风浪的声音,风大一些浪潮就响一点,没什么风四周就轻轻柔柔的。
江言枕在撒特德手臂上,转回身,面对面与对方躺着。
他轻声道:“还不睡?”
指腹贴在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碰了碰,又道:“总觉得你有点不高兴。”
撒特德喉头一紧,把青年揽入怀里不吭声。
尾族的兽人对江言存有不一样的心思,使得他有点焦躁。
江言跟兽人不同,他很独特,也足够的好,尽管没有力量,却拥有另一种与体格力量不同的顽强,温柔而坚韧,起初只有他渐渐发现,如今越来越多的兽人都发现了。
就像自己的宝贝,只想藏起来,任由其他兽人觊觎都会让撒特德感到不满。
可他不能把江言藏起来。
江言喜欢自由,做他想做的事情时会笑得很好看,而非最初面对自己的恐惧与小心翼翼。
撒特德都有些恍惚了。
脑海浮现出最初把江言带到身边的模样,那时候的青年狼狈,脏兮兮的,只要自己靠近一点,他的眼神下意识涌出恐惧,对他能避就避。
现在怀里的青年,脸颊丰润不少,唇色红软,眉眼流动着光彩,对他会时常露出笑。
近日就更好了,会忽然主动地抱他,亲亲蹭蹭。
撒特德既不想让外面的兽人看见他的好,可又舍不得因为私心把江言困在山洞。
这份心思他不打算告诉江言。
尽管撒特德表面看着和往日无异,但与他最亲近的江言,能隐约感受到对方刻意闷在心底的情绪,是跟自己有关。
江言左等右等,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可他实在太困了。
近来动不动就困得不行,脑子一片空白,很快埋在身前宽阔的怀里入睡。
*
翌日,万里无云,风浪微小,天与水呈现出一片相接的蓝。
迎着海风,江言他们迎到了从深海来的主人。
青的兄长叫赤,是一条长着红色鱼尾,体型很大的人鱼,连瞳孔都是红色的。
按常理来说,红色属于天生热情的颜色,可赤看起来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的样子。
赤目光没什么情绪的略向蛇族兽人,停在撒特德身上,皱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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