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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连矿监税使还不如。”
“圣意失望至此,非一日之寒!”
吕坤闻言也是长叹,他知道林延潮所言极是。
不说横行霸道的矿监税使,就是官场在张居正归政后也是一日糜烂甚是一日。
“吏治人心,败坏至如此,早已成积重难返之势。
吕某想起此行前,太冢宰与我有言,顺势者逸,逆势者劳,我辈尽力以安然知天命即可,不必强为。”
林延潮闻此对孙丕扬,吕坤心底生出敬意。
若说张居正是以天下为己任,那么孙丕扬,吕坤就是明知不可为之。
林延潮道:“请居士转告大冢宰,若我入阁,五年之内可废矿监税使!”
“五年?”
这显然不是吕坤期望的答案。
林延潮笑了笑道:“当然若是大冢宰还有更好的人选,那么林某愿助其成。”
林延潮当然知道,孙丕扬,吕坤他们没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选。
不论怎么说,吕坤也算在林延潮这有一个准话。
吕坤向林延潮道:“当年大宗伯知归德时,常言过一句‘功成不必在我’,此言至今在吕某家乡仍是脍炙人口。”
“当年归德受灾,三十万百姓嗷嗷待哺,大宗伯知三年,民已得食,百姓能安,林公堤历历在目,于大宗伯之恩德家乡百姓至今犹然思之。
在吕某心底,何言功成不必在我,大宗伯当仁不让担此天下!”
说完吕坤向林延潮长长一揖。
林延潮不仅想起当年自己在归德为官之事,种种之事涌上心头。
他眼眶微湿,然后还以一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此乃本分之事,居士言重了。”
吕坤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万历二十四年的夏秋之交,天子向各地派出的矿监税使可谓荼毒四方,宇内已无尺寸净地。
其中淮徐之陈增尤其恶劣。
太监陈增有一参随叫程守训,徽州人,建矿税之议。
陈增为感激他出了这主意,认为侄婿。
程守训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不愿与其他参随为伍自立门户。
他以纳银助大工的明目,被天子特授直武英殿中书舍人。
程守训随陈增之地方后,愈益骄恣。
当时山东益都知县吴宗尧,弹劾陈增贪横,朝廷不闻。
于是程守训反攻讦吴宗尧贪污数万白银,并寄于徽商吴朝俸家。
天子闻奏后下旨命严查。
这吴宗尧也是徽州人,与吴朝俸同宗也。
自此不少徽商先后被程守训指为吴宗尧寄赃之家,若不出一笔重赂则不得释。
程守训有了旨意,对外伪称勘究江淮不法大户,及私藏珍宝之家,允许乡人告密问罪。
但凡衣食稍温厚者,无不严刑拷诈,甚至连妇人小孩都不放过。
陈增名下仅程守训一人即从民间收刮白银几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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