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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泽对盛嵘最初的记忆,是他五岁时,一直在疗养院养病的二叔被祖父接了老宅,那时的盛嵘也不过十六、七岁,却丝毫没有少年气,看上去沉稳而老成,身着素色长衫,如同一尊寒玉打磨而成的完美雕塑,好似与尘世没什么干系。
父亲从小就告诉他,他二叔生了很严重的病,但每当他追问是什么病,大人们却总是含糊其辞,更严令禁止他去探望这位叔叔。
有一年除夕,盛嵘回到老宅过年,那时盛天泽已经上了小学,那天晚上,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候醒过来,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祖父的书房外,或许是被书房里传出的争吵声吸引过去的。
他躲在书房外偷听,听到自己威严板正的祖父,和从来淡漠安静的二叔在书房内吵得不可开交,房间里传来很可怕的动静,起初他以为是祖父盛怒之下砸坏了屋里的摆件,但很快他意识到,那种破坏力完全不是人为能够做到的,墙壁出现缝隙,脚下的地板下陷,他被一阵莫名的力量震飞出去,陷入昏迷。
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到盛嵘立于风暴中间。
自那以后,他很久没有见到自己二叔,此后再见面时,他二叔的病情好似更加严重了,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看上去虚弱而疲惫。
那晚的事情也被大人们轻描淡写揭过去,他那时候毕竟只是个孩子,大人从来不必向孩童解释什么。
成年后,每当盛天泽提及此事,无论是父亲还是家中的佣人,甚至是他二叔本人,都告诉他,那晚的事情只是他在做梦,根本没有发生过。
直到末世来临后,盛嵘觉醒了雷系异能,从一个病秧子成为无人撼动的最强者,盛天泽丝毫不意外,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对这位二叔感到敬畏。
可上帝是公平的,赐予了天赋,却没有给予他二叔相应的野心。
事实上,在盛天泽眼里,他二叔实在是盛家脾气最好的人,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冷漠疏离,不好接近,但他对于人的包容其实超出了大多数人,这么多年来,真正惹怒过他的人,只有许慕而已。
当初那件事发生之后,其实没有人料想到盛嵘会那般震怒,常年忍受病痛折磨,会让人习惯于隐忍,他二叔就是个极善于隐忍的人。
可他想错了,许慕想错了,所有人都想错了,盛嵘非但生气了,而且以雷霆手段把名门许家逼上绝路,许慕更是被禁止出境,被许家人抛下,最后狼狈逃出京城,在千里之外的Z市悄无声息地过活。
那时候的盛天泽,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二叔会带着许慕和他的儿子回来,甚至,不排斥许慕的靠近。
当然,盛天泽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此感到不舒服。
不,是极度的不舒服。
-
室内,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
盛嵘:“……”
盛子尧:“……”
良久的沉默之后,盛嵘率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盛子尧道:“尧尧。”
他爸爸告诉过他,不能把姓告诉别人,否则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盛嵘略一停顿,又道:“全名。”
“……”
盛子尧懊恼地皱起小眉头,他爸爸没教过他撒谎,于是再次沉默。
盛嵘见他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问道:“知道怎么使用异能吗。”
盛子尧摇摇头。
盛嵘握住他一只手腕,往他的体内注入一道细微的能量,片刻后,小孩体内似乎得到了回应,有一缕蓝色流光顺着小孩的指尖流淌而出,在他指尖冒出一簇电光。
盛子尧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盛嵘道:“这是你的异能。”
盛子尧想起爸爸交给他保管的那些透明发光的小石头,道:“我吃发光的小石头,就能变得跟你一样强吗?”
盛嵘微微一怔,犹豫片刻才说:“你不用吸收晶核。”
盛子尧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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