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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弯下了腰,面色微冷,抵掌而道:“朕知道卢爱卿是个做事细致的人,负责南北漕运之事从未出过什么岔子,你是我朝的功臣、能臣,朕敬重你,就同敬重燕相一般。
可这一桩生意要做两本账的道理,朕很是不解,不如卢爱卿替朕解解?”
他眼角藏着冷酷的刀子,不敛其锋芒,杀人于无形。
卢遇良就这么近着看魏绎,恍惚觉得他的威势比在长明殿不知要盛多少,也瞧不出半点病态,不由心惊肉跳。
萧承晔进殿也没卸刀,刀锋正朝着卢遇良,不容他喘息。
唯有林荆璞温润如玉,他那一处尚且容得人安放视线,可宛若美玉的眸子要洞悉人心,里头有笑意流出,令他后知后觉地一阵悚然,更之于甚前两者!
卢遇良不得已压低了头,“皇上,臣有罪!
可臣扪心自问,从未做过愧对于皇上、愧对于大启朝廷之事,此事实系误会!”
萧承晔刀拔高了几分:“狗屁误会!
老狐狸在皇上跟前还嘴硬呢,你连两本账簿上的数都对不上,你家的货更经不起查!”
“查!
你只管去查!”
卢遇良的脑袋也要高了几分:“库房中若是少了半斤火|药,老臣自请正法,无须你来押送!”
魏绎看着两人争吵,只闷哼了一声。
林荆璞忽冷冷地将那账簿往地上一摔,当即将另一本账簿塞到了魏绎手中。
卢遇良抬头一惊,以为是自己惹了圣怒,先识相闭了嘴,萧承晔骂咧了几句便也消停了。
魏绎微微挑眉,余光瞥了眼林荆璞,只好接过这茬,肃了肃声唤:“卢爱卿。”
卢遇良忙哆嗦着俯跪下来,谨慎道:“回皇上的话,明账是每年年关上报至朝廷的不错,可账上记载确为库房中的实际存量。
至于那本暗账……”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微臣不敢隐瞒皇上,这暗账实则是做给臣的夫人看的。
臣在外头院子养了个妇人,半年前她为臣生了一对儿女,臣想重新给她置办个大点的院子,奈何家中钱财全由家中悍婆子掌管,她父亲便是吏部要员,她也很是精明,臣要从自家钱库中取用这笔银子,便想出了做暗账调度的办法。
哪知会……唉!”
“皇上,该由臣保管的东西,一两都不少!
北林寺的火|药与臣绝无半点干系啊!”
卢遇良又道。
林荆璞面色清冷地听着。
不等他给魏绎使眼色,魏绎便询问萧承晔:“卢家的库房,你派人查对过了吗?”
“这个,倒是还没查,”
萧承晔犯嘀咕,又提高了音:“臣是怕他狡兔有三窟,一找到账上的猫腻,便先……臣回去就查!”
魏绎又问:“卢大人养在外面的那对儿女,你可有打探过虚实?”
萧承晔因此事很看不起卢遇良,嗤之以鼻:“一把年纪了还生儿子,算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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