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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钧见到林荆璞,忙提起精神,起身隔着铁栏行礼:“二爷。”
林荆璞打量,他的身上没有半道伤痕,囚服整洁,只是看着两颊略微消瘦了一些,怕是压根没怎么被审过。
“狱里的饭食可还好?”
灯火昏暗,宁为钧低着头,恭敬回答:“好。”
“睡得如何?”
“也好。”
狱中不透风,可阴冷得让人站不住。
郭赛取了件大氅,给林荆璞仔细披上。
宁为钧仍不抬头,只将视线稍稍上移,迟疑问:“二爷深夜前来,敢问是……”
“说来也惭愧。
当日凤隆坡一事,我明知柳佑不可信,却还是给你递送了消息,害你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林荆璞身子渐暖,面色透润如玉,亲切地说:“你可怨我?”
宁为钧往后退了小半步,奉命唯谨:“是我自己当日行事莽撞,未曾调查清楚便去打草惊蛇。
怨不得二爷。”
林荆璞是个最没架子的主,可宁为钧看似对他总是过于恭敬谨慎,乃至有几分颤颤巍巍,像是生怕踩到他的什么忌讳。
林荆璞先前与宁为钧的交集并不多,正儿八经说上话的也就那么一次。
时至今日,他才确信宁为钧敬重自己,可也在提防自己。
既有敬意,又为何要防?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防的?
“你怨我也是应当的,”
林荆璞眸底一深,又惋惜道:“烧毁军用是大罪,魏绎没对你手下留情,五日后便要行刑。
不过,你若肯告诉我一些实话,我或许可救你一命。”
宁为钧的唇抿成了一道黑线,又道:“谢二爷,可死生由命不由己。”
“你还不知我要问什么。”
林荆璞似笑非笑,面上捉摸不透。
宁为钧一愣,惶恐一拜,以示歉意:“二爷想问什么,便问吧。”
林荆璞长指拢袖:“当年你族中长辈十余人殉国,你何以活了下来?”
宁为钧微顿,平静道:“我怕死,只好仕新朝而苟活于世。”
“是么?”
林荆璞淡淡瞥了眼他的站姿,又问:“这一年间,你为何要助魏绎行事?”
宁为钧:“他是皇帝,我忌惮其威势,不敢有所得罪。”
“你要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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