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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瑱这几日本就没有休息好,神情憔悴,耳赤目红。
此时问出这句话,想到爱子夭折,更是面如寒冰,周身气势森冷可怖。
程嘉束见祈瑱这副模样,心中亦知情形不妙,莫非李珠芳那两个孩子有了什么意外?虽然对祈瑱这般上门兴师问罪不满,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脑中飞快思索,面上仍平静道:“晖哥儿晟哥如今可好曾好些?我只知道他哥俩也病了,所以那边叫彦哥儿这边的大夫也过去帮衬下。
只是我这几日只顾着照料彦哥儿,旁的也顾不上。
今儿个彦哥好转了些,就不知道他们两个情况如何?”
祈瑱一字一句道:“晖哥儿去了。”
程嘉束不由愣住。
看着祈瑱一脸冷意,这才明白他为何一脸怒气来寻自己晦气。
随即心下便是一惊。
原来祈瑱竟然是将孩子的病因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程嘉束在彦哥儿初得病的时候,确实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暗中下手。
可后面得知晖哥晟哥儿也得了这病时,便将疑心去了,想来就是京里流行起了疫症,被府里人带了病源进来,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三个孩子都得了这病?
可却没有想到祈瑱竟然以为是她让两个孩子染上病的。
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病怎么起来的,兴许晟哥晖哥那边,真的是彦哥儿传过去的也未可知。
只是,她可以在心里这么猜测,嘴上却绝不能承认。
彦哥儿在祈家原本就处境尴尬,一旦沾上这个因果,背上害死弟弟的恶名,只怕他以后在这府里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况且她知道是痘症之后,也第一时间上报了府里,又自行隔离了起来,尽可能避免与外界接触,造成再次传染。
她自问该做的措施都去做了,她问心无愧。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祈瑱把晟哥儿染病的原因推到彦哥儿身上,彦哥儿亦绝不能背上这个名声。
想到此处,程嘉束斩钉截铁道:“彦哥儿这边一确诊,我那边马上就约束了我这院子里的下人,都不得再出院子,以防传染。
传信也是叫了外头的洒扫婆子去传。
后来老夫人那里也下了死令,我这一院子的人都被看起来,绝不许出院门,连吃饭都是外头送来的,我这满院子的人,一个都不曾外出走动。
侯爷若是不信,只管去查,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看着祈瑱依然一脸铁青,程嘉束接着道:“之前彦哥儿生着病,我也没功夫理会。
既然今天侯爷心有疑问,索性也劳烦侯爷仔细查查。
我们这个院子等闲没有外人进来,好好儿的,彦哥儿怎么就能染上了痘症?
若说这个府里头,谁最不可能得病的,便是我们这听雨居了。
我院子里的丫头,平日里只在府里当差,再不会出门的。
若是外头起了疫症,便是传,最先传的也不可能是我们听雨居。
侯爷既然要查晟哥儿晖哥儿怎么得病的,索性连我们彦哥儿怎么得病的也一起查个清楚。
若是查到他们两个的病是我下手害的,我程嘉束给他偿命。
可若是查到是旁人害了彦哥儿,不知道侯爷能不能给我们母子一个公道。”
她后面几句话,纯属刻意之语,只是为了撇清自己,不让人把晟哥的死跟彦哥儿牵扯到一起罢了。
她自己其实也在怀疑,大约晖哥晟哥的疫症就是自己院子传过去的,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只她自问没有害人之心,与其这么含糊过去,还不如今日查个清清楚楚,是哪个环节不曾做到位,没有小心隔离,才致使疫症传过去。
这般仔细追查,弄清楚是谁的过失,将责任归到个人,总比日后提起晖哥儿,便道他是因彦哥而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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