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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月光被蚀文虫群啃噬成碎屑,坠在天机殿的青铜命晷上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叶青璃的素白身影立在殿檐飞角,脊椎处的晷针穿透夜雾,针尖凝聚的寒芒正与命晷的"祭"字格共振。
三天前强行催动「焚命符」的反噬仍在灼烧经脉,她能清晰感觉到,蚀文蛛网已在琉璃瞳深处扎根——那些金色脉络正随着命晷的转动而搏动,每跳一次就有十年寿数被吞噬。
"青璃姐姐……命晷在哭……"
陆小竹的呓语突然穿透神识。
叶青璃猛然回头,檐角悬挂的青铜铃无风自动,铃舌上缠着的灰蝶残翅突然展开,拼出小竹蜷缩在蚀文茧房中的虚影。
女孩的腕脉晷针穿透虚影,针尖挑着的不是命线,而是叶青璃被改写前的"溺亡命簿"残页!
叶青璃的剑锋突然震颤。
在琉璃瞳的视野里,命晷表面的三百六十枚符文正在重组。
那些本该镌刻凡人命运的古老文字,此刻竟扭曲成蚀文虫的形状,每一只虫子的复眼里都映着她坠崖时的场景——金线托住的不是她的躯体,而是三十三张正在燃烧的命簿。
"容器,你终于来了。
"
监命使的声音从命晷背面传来。
银瞳修士的官袍下摆钻出蚀文触须,那些裹着粘液的肢体正将命簿灰烬揉搓成新的命文。
叶青璃清晰看见,灰烬中浮现的正是陆昭的笔迹——他改写的每一处命轨,都成了蚀文母体的养料。
嗤!
脊椎晷针突然暴长三寸,刺入命晷的"囚"字格。
叶青璃的琉璃瞳渗出金血,在血色浸染的视野中,她看见命晷内部蜷缩着初代逆命者的骸骨——那具被青铜锁链贯穿的骷髅,正通过晷针的阴影抽取她的命火。
"原来我也是祭品。
"她的冷笑带着金属震颤。
剑锋燃起青焰,焰心浮现小竹的蚀文茧房——女孩胸口的琥珀晶体内部,一只蚀文蝶正在破茧。
卯时的晨雾裹着命簿灰烬漫过飞檐。
叶青璃的剑尖抵住命晷中心,琉璃瞳中的金色蛛网突然暴走。
那些脉络穿透瞳孔,在空中交织成《蚀命残卷》的禁术符文。
当第一个字符亮起时,整座命晷剧烈震颤,晷盘裂缝中渗出琥珀色黏液——那是母体的消化液,正贪婪地舔舐着她剑上的命火。
"青璃!
别看裂缝!
"
陆昭的声音突然炸响。
叶青璃的脊背绷紧,余光瞥见少年从殿脊飞跃而来。
他的右眼已彻底化作虫巢,蚀文幼虫正顺着朱笔爬向命晷。
更可怕的是他怀中抱着的小竹——女孩胸口的蚀文蝶完全破茧,蝶翼上的纹路与命晷符文一模一样。
"她成了母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