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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加焉将浸着鲜血的纸巾随意扔进垃圾篓。
窗台处布置的小台面又停了一只小鸟,今天的天气看起来还不错,被分割的蓝天白云近在咫尺。
“快了。”
宋加焉的视线落在外面那只不知名小鸟身上,而坐在他对面的丁江则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侧颜,专注无比。
俩人就这么对坐着。
但很奇怪,气氛并不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播里又传来的那阵熟悉的歌声,这意味着服刑的犯人们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到午饭时间了。
“咚咚!”
一片寂静中,门被从外面敲了两声。
进来的是一位身穿囚服的年轻男性,他进屋后礼貌叫了一声宋哥,然后突兀的沉默下来,看表情很明显就是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样子。
而在场唯一没有参与的丁江当然不会那么不懂眼色,他自觉往外走,出去以后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丁江将整个脊背的重量靠在墙壁,手上下意识想从口袋摸烟,伸手摸出了一盒空烟盒。
一股没由来的烦躁。
他用力把掉在地上的烟盒踢出去好远。
他听力很好,一墙之隔他能听到一些隐约的讲话声,不远处是犯人们吃完午饭后回监舍的稀稀拉拉脚步声,头顶的白炽灯滋啦闪了一下又重新亮了起来,丁江清楚得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算了,那毕竟是宋加焉给他的。
他给的的东西很少,每一样他都细心保存着。
像当年那张名片,字迹早模糊不清了,边缘早已经被抚摸得起了毛边,他却还是固执的留着。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他重新走过去,把地上烟盒捡起来,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灰尘和皱褶,看起来简直可笑。
他突然想到。
或许他也没什么用了吧?
028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个戴眼镜的男囚犯离开了。
也不知他们具体交流了什么信息,当天夜里,在整个监狱都熄灯后,宋加焉没再像之前那样模棱两可的说快了,这次他明确的告诉他:“明天我出去。”
“这么快?”
丁江几乎脱口而出,很快,他又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对,慌乱的为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
黑暗中,他看不见宋加焉当时的脸色,但他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出去以后,大概三天,哦也可能是两天,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
后面还说了什么,丁江的耳内一片耳鸣,满脑子都是完了要结束了。
这段轻飘飘的,像行走在棉花上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其实除了刚开始那几天的试探,后来的宋加焉也出去和其他犯人一起点过名,也一起在车间工作过,他因为不太会,丁江还教过他呢。
他们一同吃一同睡,同进同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看到他。
有时早上丁江比他先醒来,就能多看一会儿他安静的睡颜。
他有时甚至卑劣的想就这样多好。
或是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宋加焉声音再度在黑漆漆的监室中响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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