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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贺亦巡出事,尤其是在他的世界。
贺亦巡是跟着他过来的,如果贺亦巡出了事,他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他必须保护他。
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顿感仍在持续,剧烈的疼痛涌上来,割裂着贺亦巡的神经。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捧住许培的脸,用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轻轻动了动嘴唇:“不疼。”
“骗人是小狗。”
许培说完吸了吸鼻子,转身面朝詹远,反手护住贺亦巡,瞬间化身凶狠的狼狗,“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真觉得我不会是吗?”
詹远歪起脑袋,将枪口对准了两人。
贺亦巡皱起眉头,右手绕过许培,将他挡在身后,而许培也执意用左手拦在贺亦巡胸前,两人就这样交叉着,互相护着对方。
这一幕在詹远看来,只觉得无比碍眼。
体内的暴力因子在躁动,催促他扣下扳机,但尚存的理智警告他,不准朝许培开枪。
进化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超雄腺体主导着他的行为,有时他会濒临失控,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
野性和理智博弈的表现,便是詹远表情狰狞地盯着两人,拿枪的手紧绷到小幅度抖动,好像不经意之间就会扣下扳机,下一秒枪声就会响起。
贺亦巡从未被逼到过如此绝境之下。
什么演算,什么谋划,最终结果通通是死路一条。
大脑程序陷入彻底的卡顿,逻辑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希望在枪声响起之时,血窟窿出现在他的身上。
突然,大街上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幸运女神再一次在紧要关头动了下手指,本该冲入悬崖的小火车又回到了轨道上。
略占上风的理智最终赢得胜利,詹远收起了枪口,吊儿郎当地对许培说:“看在我哥在外面养情人的份上,我允许你也养一个情人。”
“就这一个。”
“再来新的我把你们全杀光。”
转眼间,外面的街道上停满了警车,贺亦巡和许培总算松了口气。
有匪徒奇怪地问:“条子怎么来这么快?”
另一个匪徒看了看时间:“看来我们一进来就有人报警了。”
在一辆辆警车后方,黑色指挥车的喇叭里响起了詹高的声音:“里面的匪徒听着!
赶紧缴枪投降!”
詹远左右活动着脖子,像做热身运动似的,大喇喇地走到旋转门边,将手搭在眉骨上方,隔着防弹玻璃往外看了看,接着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示意外面的警察朝这里开枪。
趁詹远的注意力被警察引走,许培脱下自己的外套,用衣袖绑在贺亦巡的胳膊上止血。
用力拉紧的时候,贺亦巡脸色未变,但下颌肌肉却往外突出,可见他用力咬紧了后槽牙。
“觉得痛不丢人。”
许培说。
“嗯。”
贺亦巡老实地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