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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自在人心,风里刀也是读过书的,懒得跟蛮夷一般见识,说回正题:“当务之急,是怎么取得宝藏,不管于家剩下的那些人也好,还是朝廷官兵,回头经过这儿,都会是大麻烦。”
能躲开闯过厂卫的围剿,活着来到龙门客栈,他们要么是身怀绝技,要么是功力精深,好几个都臻至小周天,可真要明刀明枪干仗还是有点悬。
顾少棠一拍他脑门,言语肆无忌惮,“管他什么朝廷官兵,挡咱们财路的全部给他咔嚓,错过了六十年一次的风暴,那就得等下辈子。”
龙门这一带,在三百年前,是大白高国的定都之地。
蒙古人发兵将黑水城包围了一年,整座孤城只剩下一百零八位战士,通过巧夺天工的机关节节抵抗。
他们临死之前,把孩子、女人跟黄金全部封死在皇宫里,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在集体殉国之后,用风沙将黑水城一夜淹没。
直到每隔六十年,才会有黑沙暴将整片沙漠彻底吹开,埋在地下的皇宫就会破沙而出。
那一拍用的力气挺大,疼得风里刀直呲牙,他的先天一气没贯通到脑袋呢。
他回瞪了一眼。
“说得轻巧,咱们剩下的人,真遇到世间绝顶,跑都跑不掉,何况还有那么多官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趟买卖风险高是高,收获同样大到不可思议。
就算是东厂督主当面,也要做过一场再说,怕的是白白拼命,付出没有价值。
顾少棠双手叉腰,“不能力敌,还不能智取么,他们人再多,功夫再厉害,还能大得过老天爷?”
那名叫哈刚童嘎的壮汉回过神,也琢磨出意思,“伱是说,利用黑沙暴?”
顾少棠笑道:“黑沙暴一起,方圆百里都会被风沙淹没,哪怕是练就周天炁,参透人相的世间绝顶,勉强能扛过惶惶天威,也不足为惧。”
“那咱们怎么办,万一沙暴没来,人就先跟我们撞上.....”
“笨啊,当然是找个地方躲着。”
说到这里,几人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向女掌柜,令金镶玉不禁冷笑。
她早就看出来了,他们是看上自己掌握的秘道,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停出言挤兑。
可宝藏这种东西,怎么分都嫌人太多,真要现在交出秘道位置,恐怕接下来就是火拼,第一个出局就是自己。
“热,热死人了。”
金镶玉用手一拍,桌子一抖,震得碗筷茶杯飞起两尺高,又摔回原地,位置没有丝毫改变,“刁不遇,你嘛呢!”
倒不是摔杯为号,三百刀斧手一拥而上。
且不说前两天有不长眼的番子来找麻烦,经过一阵厮杀,客栈里死得只剩她和一个后厨伙计,根本没那么多号人,就算是有,现在翻脸也不值当。
“来,来了。”
灶房里走出个裹头汉子,粗布衣裳,脸色黝黑,还留有西北特色的晒伤疤痕。
他说着不流利汉话,有些笨手笨脚地,将一只烤全羊端到桌上:“羊好咧,怎么分?”
经过三个小时烤制,这只肥羊外表添上一抹诱人的焦黄色,一看就知道是外酥里嫩的绝佳口感。
香料下得很足,彻底灭去膻腥,油脂被余热逼出滴落,一如被勾起馋虫的食客,咽下喉咙的口水。
慢慢长夜若是无心睡眠,吃上那么一只烤全羊无疑是件快事,问题就在于,这里主客加起来三伙人,怎么分呢?
“还要问吗,笨得像头猪一样。”
金镶玉双手叉腰,气鼓鼓喝道:“肉一人一半,羊头留着,咱自个儿下酒。”
刁不遇应了一声,挥出一团耀眼刀光,脑袋大小的尖刀,被他挥舞如电。
羊头最先掉了下来,刀尖从腹腔顺进去,削落薄如蝉翼的肉片,从胸到褪转过一圈,再这么一拉,就剩下光溜溜的骨架
整个过程用时短得不可思议,又有一股得心应手的美感,不过眨眼的功夫,整只烤全羊就被分割剥离完毕。
没管旁观者惊疑不定的神情,金镶玉心里冷笑一声,抬腿又是一脚,踢中桌角背面。
这一脚直归直,运的却是一股柔劲,荡得肉片纷纷洒洒,化作漫天柳叶,向两桌人的方向飘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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