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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早就上朝去了。”
顾念:…………
年深该不会昨晚根本没睡觉吧?怎么当个大唐公务员比在广告公司实习还累?
“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杜泠笑眯眯地掐了一把他的小脸,潇洒地转身下楼。
他有种预感,跟五郎的打赌,自己赢定了。
捂着脸颊在原地呆站了两秒,顾念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调戏了。
顾念也不知道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的年代柔娘是如何处理的,反正他起床的时候,就拿到了墨迹已经清洗干净的外袍。
窗外的积雪约么有半寸来深,温柔的白色压住了飞扬跋扈的红,一夜之间,长安城仿佛变成了冰肌玉骨,少了几分热烈,却多了几分神仙宫阙般的清冷仙气。
把证人杜岭和昨晚整理出来的线索都交给万年县的人之后,顾念跟杜泠便离开桃花阁,直奔南边的坊门。
宣阳坊就在平康坊南面,两者仅有一街之隔。
比起歌舞升平风格奢华的平康坊,宣阳坊的气氛安静了不少,房屋也更趋向稳重和大气。
“今天早上我跟桃花阁那些与婉儿相熟的小丫头打听了一圈,她们都说婉儿那晚在天香楼根本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姓余的为什么急着追到孙家灭口?反正她见到咱们也说不出什么东西,不是吗?”
杜泠跟顾念提起自己今天早晨毫无结果的问话,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听了他的话,顾念心思一动,“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些凶手的破绽,是她见到咱们后才知道的?”
“见到咱们才知道?”
杜泠怔了怔,猛然醒悟,“你是说,凶手跟麾下可能有什么外表上的明显差别?”
“可能是外表,也可能是声音,总之,应该是她见到少卿本尊之后,能够明显意识到与当日在天香楼见到的假年深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顾念也是听到杜泠刚才的话,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对方的伪装很可能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既然如此,赵杰为什么看不出?他不是见过麾下的么?”
“可能他当时醉得厉害,真的看不出,也可能,他也知道面前的人是假冒的。”
“知道?那他为什么不说?你是说他们是串通好的?”
顾念点了点头,“不无可能,比如,得知赵杰能直接上天香楼的三楼之后,余二郎作为‘朋友’,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出气计划,找人假冒年深,让他可以借着天香楼点灯的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把年深‘踩’在自己脚下羞辱,既能自己过过干瘾又能抹黑年深的名声。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命同样也只是人家计划中拿来陷害年深的一部分。”
杜泠懒洋洋地空甩了一下马鞭,“他怎么能确定找人假冒麾下的事情不会被拆穿,那天可是上元节,万一麾下也去了平康坊,甚至天香楼呢?”
顾念微微歪过头,看向杜泠,“少卿不胜酒力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杜泠噎了噎,这在先锋营中好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长安城这边可能也有许多人知道?
“事先在酒席上把一个不胜酒力甚至酒精过敏的人灌倒,一个满身红疹的人,你猜他还有心思来平康坊的几率还有多大?”
杜泠沉默片刻,卷着马鞭道,“这个余二郎真的如此深谋远虑?”
真正深谋远虑的,恐怕是他背后的陆溪。
顾念在心底默默啧了一声,“以上只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想,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得咱们抓到凶手以后才能知道。”
“至少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杜泠叹气道,“昨晚又被他抢先一步!”
“或许咱们还有机会。”
顾念蓦地想起柔娘给自己的那份在三楼投壶的名单,他原本是想查查赵杰能上四楼是不是作弊了,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人在当天应该同样见过假年深。
“快把名单给我,我来安排人去查。”
听他说完名单的事情,杜泠立刻来了精神。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来到文牒上录写的地址,那里的确有座宅院,五间七架的气派格局,比起顾家被烧的那间府邸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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