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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不知天日。
等沈戎再次醒来,窗外又是一片漆黑。
沈戎盯着头顶泛黄掉漆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后,这才撩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
昨天夜里,沈戎在医馆包扎完伤口之后,便被红满西安排的车夫送回了这里,也就是自己前身的‘家’。
说是‘家’,其实不过只是城防所提供给他们这些普通巡警的宿舍罢了。
没什么值得多说的地方,四个字便足以道尽:家徒四壁。
“不应该啊,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人,怎么连一个自己的窝都没有?”
沈戎抬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原主比自己预想的混得还要凄惨啊...”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原主只是一个埋头苦干又不通人情世故,还没有什么背景可以依靠的小巡警罢了。
要是有能力住进高楼豪宅,恐怕也不会莫名其妙惹祸上身,无缘无故遭灾丢命了。
“倒也奇怪,就这么一个安分守己的小人物,怎么会惹上镇公所内调科的人?难道就因为撞见了那场凶杀案?”
沈戎思来想去,觉得这应该就是唯一的理由。
说的更明白一点,有人不想看到那场灭门案中还有活着的目击证人。
而且从红满西的态度不难看出,幕后主使的身份很不简单,要捏死自己恐怕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要难上多少。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对方能让堂堂城防所所长如此忌惮,按理来说,完全有前身在自己误入现场之前就派人把他做掉,何必要在事后让内调科的人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来善后?
“就算是想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那可用的办法也太多了,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像他们这么干,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沈戎两眼放空,口中喃喃自语:“除非...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要杀自己灭口,而是另有图谋。”
至于图谋谁,答案显而易见。
谁来救自己,谁就是对方真正的目标。
“难不成对面是在用自己试探红满西?”
沈戎一步步梳理着手中现有的信息,可惜红满西始终没有吐露对方半点消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自然无法推测对方这么做到底有何深意。
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红满西应该对自己并无恶意。
沈戎没有再继续发散思绪,视线在房内梭巡了一圈,最终停在东面的墙壁上。
一副三尺见方的地图挂在这里,周围还贴着不少二指长宽的纸片,用红线跟地图上不同的位置连接在一起。
沈戎下床凑近一看,发现纸片上写的并不是某地的介绍,而是一份份笔迹清晰的出行计划。
或者说,这是一张张再也无法实现的愿望清单。
沈戎的脑海里并没有与此相关的记忆,但不难看出,前身十分渴望离开这座自己生活了小半辈子的五仙镇,到外面去看一看。
“大黎国东北道疆界图...”
沈戎将目光从那些纸条上挪开,往后退了两步,注意力集中在地图之上。
细看之下,沈戎不由一惊。
和他以往了解的国家形态不同,这座所谓的‘黎国’并没有错落分布的各处行省,而是根据东南西北的方位分为八道,从内到外又被山岭、深渊、荒漠、沼泽等恶劣地形分隔成了六环。
乍看上去,整体的形状就如同一个重重交叠的同心圆。
而自己此时所处的五仙镇,则是位于东北道五环的一座中心大镇,周围还分布着四座规模逊色一筹的卫镇以及诸多小镇。
出了五仙镇,往西南直线距离足足一千余里,则是被标注为东北道五环和四环的交界地,一片渺无人烟的崇山峻岭。
只有一条代表铁路的黑色虚线从连绵的山脉中间贯穿而过,似乎代表着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够前往内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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