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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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觉醒三（第3页）

nbsp;nbsp;nbsp;nbsp;若这就是顾弄潮口中一个合格皇帝的基本素养，言霁认为自己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批奏折的速度很平稳，但在翻开下一本的时候顿了一下，迟迟没注下批文，良久后，他轻轻一笑，将那本奏折推到言霁面前，并道：“这是你四皇兄呈上来的。”

nbsp;nbsp;nbsp;nbsp;言霁心脏骤紧，接过折子展开。

nbsp;nbsp;nbsp;nbsp;穆王在奏折上言辞恳切地解释自己并没通敌，如今他已命不久矣，不期望能沉冤昭雪，只希望死后府中上下能得一个恩典，不要被他牵连。

nbsp;nbsp;nbsp;nbsp;上面的字迹潦草，如同倾塌的房屋歪歪扭扭，能看出写下这一份没有污渍的奏折，已经费了很大的劲。

nbsp;nbsp;nbsp;nbsp;言霁握着那封奏折，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好整以暇地询问道：“陛下，你说臣该如何处置？”

nbsp;nbsp;nbsp;nbsp;“不然......”

言霁声音低得微不可闻，坚持着说完：“再查查？”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转过头，似笑非笑瞅着言霁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正在言霁无所适从时，顾弄潮森寒地笑了下：“臣便教您的第一个治国之道。”

nbsp;nbsp;nbsp;nbsp;“——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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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无比煎熬的一天终于结束后，言霁依旧没想明白顾弄潮那句话的意思，白害他担惊受怕了一整天。

nbsp;nbsp;nbsp;nbsp;回到寝居，卸下那一身皇袍，言霁彻底松懈下来，由内侍伺候着用完晚膳，廖平一瘸一拐地上前问他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消食。

nbsp;nbsp;nbsp;nbsp;言霁瞟了眼他的膝盖，廖平一瞧言霁眼神在往哪看，立刻卖起惨：“奴婢不痛，陛下罚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想过了，以后陛下才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从今往后，都只伺候陛下一人。”

nbsp;nbsp;nbsp;nbsp;阁楼外晚霞绮丽绚烂，落日前的万丈金光照在金殿檐角，前日的积雪已在融化，言霁倚在栏边吹风，听完廖平这话后先是笑了下，一脸天真道：“廖公公不是一直都只伺候朕的么？”

nbsp;nbsp;nbsp;nbsp;廖平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光听那声音言霁就觉得膝盖疼，他膝行两步抓住言霁的衣摆一角，布满沟壑的脸皮微微抖动：“陛下请再信奴婢一次，咱去御花园，奴婢驮着您消食，奴婢给您当牛做马！”

nbsp;nbsp;nbsp;nbsp;言霁嫌脏，将人踹开。

nbsp;nbsp;nbsp;nbsp;廖平若是真被他赶出承明宫，自然成了顾弄潮的弃子，顾弄潮手里弃子的下场都不好过，廖平明白，所以才有如今这番忍辱负重。

nbsp;nbsp;nbsp;nbsp;言霁又不是真傻，虽分辨不出谁说的真话谁说假话，但他懂得如今唯一保护自己的道理，就是谁也不相信。

nbsp;nbsp;nbsp;nbsp;这承明殿里的宫人，没有一个他敢信。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现在他也要装傻，暂时无法将廖平逐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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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等了两日，无影卫送来密信，顾弄潮终于动身去往别苑，言霁待在殿里惴惴不安地坐到了夜幕降临，只等天黑就要做一件十分刺激的事。

nbsp;nbsp;nbsp;nbsp;廖平虽察觉到他的情绪，但识相得没像以前一样多问，只哄着言霁多吃了些果点。

nbsp;nbsp;nbsp;nbsp;这两日廖平倒像是真醒悟了，什么活都抢着做，对言霁鞍前马后、言听计从，不过言霁依然不肯信他，反而比以前对廖平更加警惕。

nbsp;nbsp;nbsp;nbsp;言霁如往常一般，到了时间沐浴歇下，宫人自觉退出寝居，只留一名内侍在外间守夜。

nbsp;nbsp;nbsp;nbsp;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言霁借着昏暗的月光从壁匣摸出一早准备好的催梦香，再摸索着将香炉里的换掉，等香烟升起时，他用湿巾捂着口鼻，悄悄将通往外间的小门拉开一条缝，好让催梦香溢出去。

nbsp;nbsp;nbsp;nbsp;无影卫给他的香功效很猛，没一会，外面便响起一道倒地的声音，言霁开门看了眼，守夜的那名太监已倒在地上昏昏大睡。

nbsp;nbsp;nbsp;nbsp;这香的量，够他睡上三个时辰了。

nbsp;nbsp;nbsp;nbsp;窗棂被叩响三声，言霁顾不上将太监放小床上去，快步过去推开窗户，暗卫递给他一套太监服，并压低声音说了句：“宣武门。”

nbsp;nbsp;nbsp;nbsp;言霁关上窗，快速换好衣服，走前给枕头穿上自己的里衣，放进被子里，弄完一切从窗户翻了出去，低头偻腰抹黑从小门出了承明宫。

nbsp;nbsp;nbsp;nbsp;另一边，廖平从暗角拐了出来，看着宫道尽头渐行渐远的小太监，眸底生寒，对身后的徒弟道：“快去通知摄政王。”

nbsp;nbsp;nbsp;nbsp;宣武门前停着一辆夜香车，一名拉车的太监着急地左右张望，瞅见夜色里小跑过来的身影，连忙拽着他的手道：“你可让我好等，快些忙活去，耽误了当心晚饭都不给你留。”

nbsp;nbsp;nbsp;nbsp;浓臭冲鼻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nbsp;nbsp;nbsp;nbsp;言霁接过甩来的麻绳，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那太监催促道：“愣着作甚，赶紧的！”

nbsp;nbsp;nbsp;nbsp;前方宫门森严威仪，火星点点，禁卫军严守巡逻，言霁忍着恶臭收回看向身后的视线，那一刻他觉到一股被人窥伺的阴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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