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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叹了口气,注意到他覆在窗上的法阵开始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闪烁起来,便立刻抬手抹去了这道法阵,顺手将小几上的酒也收了起来,然后才觉得不对,抬手重新唤出了那壶酒,将其放在地上,然后轻轻一推——那壶酒洒出了些酒液,然后慢慢地往前滚去。
nbsp;nbsp;nbsp;nbsp;而坐在软榻上的人则自然地往小几上一靠,闭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几乎是下一秒,大殿中便传出了推门声,紧接着就是应听声端着什么东西走进来的脚步声。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这次没有开口喊人,大概是觉得唤了也不会得到应答,索性直接闭了嘴。
nbsp;nbsp;nbsp;nbsp;“啪嗒”
一声,应听声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吃饭的那张大圆木桌上,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面色不改,恍若未闻。
nbsp;nbsp;nbsp;nbsp;“师尊。
喝点醒酒汤再睡吧。”
应听声应该是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液体,瓷勺与碗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nbsp;nbsp;nbsp;nbsp;他在小几另一边空着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轻轻吹着滚烫的醒酒汤。
nbsp;nbsp;nbsp;nbsp;而清休澜一动不动,酒香继续在屋内蔓延。
nbsp;nbsp;nbsp;nbsp;不远处传来一声“哒”
,清休澜根据声音猜测着,应该是应听声把那装着醒酒汤的碗放在了小几旁,然后站起了身,走下了软榻。
nbsp;nbsp;nbsp;nbsp;他听见应听声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然后是衣物摩擦声,紧接着是“咕咚”
一声细响,就像水在瓶子里摇晃的声音一样,他就知道是应听声捡起了他故意丢在地上的那壶酒。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轻叹一声,将已经撒了大半的酒用灵力封了起来,放到了木桌之上,接着又用引了一道水来,细细地将洒了酒液的地面擦拭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再次抬眸看向连姿势都一变未变的清休澜,犹豫了会儿,还是轻声开口道:“师尊,你手不酸吗?”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也不确定应听声是不是在诈他,所以依旧没有动作,保持着整只手靠在小几上,头枕在手上的姿势。
nbsp;nbsp;nbsp;nbsp;看他不回答,似乎铁了心要装到底的样子,应听声似乎又叹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清休澜面前,随后半蹲下身,自下往上仰视着清休澜,说道。
nbsp;nbsp;nbsp;nbsp;“我与师尊相识十一年有余,师尊觉得我会不知师尊其实千杯不醉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下可就是直接把那层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nbsp;nbsp;nbsp;nbsp;既然应听声已经发现,那清休澜再装下去就有些没脸没皮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缓缓睁开眼,眸中装出来的水波潋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如细雪一般的一点凉意。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用手抬起清休澜垂下的衣袖,轻轻闻了闻,然后问他:“师尊将酒泼在衣服上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从小几上直起身,朝上面放着的那碗醒酒汤一颔首,淡淡问他:“你既然知道我千杯不醉,还熬什么醒酒汤。”
nbsp;nbsp;nbsp;nbsp;“醉不醉是一回事,喝了酒会不会难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应听声将手轻轻搭在清休澜的衣服上,然后灵力四散,将衣服中残存的酒液给逼了出来,凝成了水珠,浮在半空。
nbsp;nbsp;nbsp;nbsp;他继续说道:“我虽知道师尊千杯不醉,却不知师尊到底喝了多少,也不敢保证喝了这么多师尊会不会难受,所以还是熬了一碗醒酒汤来。”
nbsp;nbsp;nbsp;nbsp;你看,他总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明明什么都看得清,却还是体贴地装作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也让清休澜愈发不忍伤害到他。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用灵力控制那团凝出的酒液,然后站起身,拿过了木桌上酒壶,将其重新灌了回去,灌了个半满。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将其重新封上,然后摇了摇酒壶,对清休澜说道:“这酒,师尊不要再喝了,我一会儿拿去丢掉。”
nbsp;nbsp;nbsp;nbsp;“师尊如果实在想喝的话,就喝青松酿吧。
它仍然埋在老地方,味道应该不错。”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愈发淡定自若,清休澜就越是难堪。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真的喝醉了酒一样,缓缓地捂住了额头。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没发现也就算了,但应听声如果从始至终就知道他是在装醉,那清休澜今天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简直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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