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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麻药渐渐过去,肚子上一抽一抽的疼,他忍不住皱眉哼了声疼。
然后就听见好像是干爸吧,压抑着声音又带着高兴的小声说,“醒了,妈,乐乐醒了。”
几乎就是这一声,病房里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
刚刚还是安静的,无声的,这一会儿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都是向着他而来的,甚至他还听见小远在叫,“哥,我也要看乐乐哥哥,哥,你抱着我。”
许乐缓慢地睁开眼睛,阳光刺进了他的眼睛,他先是有些不适应,稍微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看清了。
他的干爸,干妈,曹飞,奶奶,曹远,甚至还有干舅舅,都围在了他周围,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同时又带着泪水,难看极了。
还是小远打破了平静,撒娇地说,“乐乐哥哥,你睡觉都不陪小远玩了。”
许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曹飞显然怕他累着,连忙把小远给横着递了过来,把他的脑袋凑在了他手上,许乐一瞧就知道他们吓坏了,安慰他们说,“我没事。
我有数的。”
终于,奶奶忍住的泪水彻底流了下来,她不舍得拍许乐,直接拍着他的床铺说,“什么叫你有数,你才多大,你怎么会有数?乐乐,你怎么就动了这心思,你知道把你干爸和飞飞急成什么样吗?乐乐,你要没了,你干爸就活不下去了,你爸他跟记者说要给你拼命啊。
还有飞飞,这孩子一直在自责,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个坏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多难的事儿,不能一家人挺过去啊。”
奶奶哭的老泪纵横,许乐挨个看过去,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抹泪,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远,瞧见奶奶哭,也跟着哭了,还去要奶奶抱,喊着,“奶奶不哭,小远乖,小远听话。”
老太太直接将他搂过来,抱着喊,“你听听,你怎么还没小远听话呢。”
许乐的手被曹飞紧紧的握着,脸他的心好像也被牵紧了。
他就这么看着他的一家人,他眼中也充满了泪水,他上辈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倒过票,摆过摊,住过桥东,也跟人混过,他也富裕过,被人叫过老板,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吃着一顿饭十几万的饭局,可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家人。
他的苦只有一个人吃,他的福只有一个人享,没有人跟他分享,也没有人帮他承担。
所以,他看破了柳芳的计谋,他知道柳芳是试图让他变成曹家人的麻烦、包袱,让他们厌恶他,让他再次失去家人。
他不想,也不敢试探。
因为他害怕失去。
所以他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深谙人心的他知道,这法子立竿见影,除了他会吃点苦头外,柳芳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她既不占理,也不占情。
何况,上辈子的经历让他早知道,刀扎在肚脐下方,除了受点罪,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损伤。
可他没想到,会把他们吓成这样。
面对这张张哭泣的脸和责问的话,他解释不出,那个水果刀杀不了人的话。
他只能愧疚的低了头,心甘情愿但幸福无比的认错,“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而另一边,记者的采访自然让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等着夜里,就有看不惯的人偷偷将住在另一边的柳芳的消息传了过来,金哲好像受了大惊吓,被紧急送回了北京。
柳芳病房里来了几个男人,随后柳芳醒了就疯了的消息,传了出来。
小护士说,“他们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好像急着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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