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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父听了小儿子的语气,这才转过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朗月现的脸色,目光扫过小儿子绷紧的下颌线。
撂下茶盏时“咔哒”
一声,惊得程澈睫毛一颤。
半响后转过头笑了笑,慢悠悠道:“行,知道了,先停几天看看情况。”
程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朗月现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颈上突起的青筋,虽然不知道朗家出了什么事,但话里话外都能听出朗月现对他那位大哥的回护。
程澈垂下了头,轻轻吸了吸鼻子,遮住了眼中满含的失落和不甘。
朗月现轻叹了口气,刚一扭头,一块核桃酥直接递到了自己嘴边,他下意识张口咬住后,才抬眼看向对面。
程澈声音平静温柔,脸色却莫名有些苍白,举着核桃酥的手指有些发抖。
唇角是笑着的,眼睛里却含着些寂寥,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甜吧,很好吃的。”
朗月现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咬下了半块核桃酥,温热的呼吸扫过虎口,激得程澈后颈发麻。
程澈把手收回来后,自然而然的将剩下的半块放进了自己嘴里。
在学校的时候,但凡朗月现有任何吃不完,不爱吃的,都是程澈帮他解决的。
二人甚至完全没觉得这在外人看起来颇有些暧昧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唐老板坐在主位,挑着眉,瞧着程澈将剩下半块酥饼含进嘴里,年轻人耳尖都透着红。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腕间的舍利珠串撞出闷响,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
半响后他理了理袖口,撑着膝盖准备起身:“我去换壶新茶,正好尝尝你爸带的那个茶饼。”
朗月现直接站起来,轻轻按住了唐老板的肩膀:“我来,老茶饼需要提前煮一下,我去准备。”
唐老师笑得眯起眼睛,点头称好,朗月现便拿起大衣起身走了出去。
推开雕花门时,寒风卷动着吹动大衣下摆翻飞的暗纹,程澈深深地望着那道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核桃酥的甜味在喉间滚动着泛起酸涩,悄悄地攥紧了拳头。
*
茶馆是之前的老四合院改建的,青砖灰瓦间还留着旧时的雕花门廊,穿过茶香袅袅的前厅绕到后院,豁然开朗的庭院里铺着青石板。
朗月现走出房间时,檐角还有未化的冰凌正在往下滴水,他并没有立刻去茶室,而是停在了院子深处。
程澈踩着院内的青砖追出来,转过后门外的回廊,差点被脚下的枯藤绊住。
冬日暖阳争相透过四合院交错的房梁,在庭院里切出明暗相间的光栅。
朗月现就站在那片最亮的光斑里,大簇大簇的正开得放肆白色绣球花坠下来,倒衬得他欣长挺拔的身影清秀的像株覆着新雪的青竹。
他单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拂过层层叠叠的花球,雪白花瓣便簌簌落在他黑色的衣领上。
他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眸,阳光从枝桠间漏下来,打在他垂下的长睫上,连嘴角呼出的白雾都透着股慵懒劲儿。
在疏朗的光线下,隐匿在白绣球花丛中的侧颜俊美矜贵地像是沐浴着阳光的神明。
惊为天人。
程澈不知道是被阳光还是被眼前这人晃得眯起眼睛,在这充满冬日里温暖阳光,明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的一幕中,却只想把这道身影揉碎了藏在眼底。
藏起来,这个念头像是满园花枝上的倒刺瞬间刺进他的血肉里。
好想藏起来,谁也不要看见。
那些窥探的视线,那些像蛛丝一样粘在他身上贪婪的目光,那些碍眼的东西,他恨不得全挡在自己身后。
这样矜贵的人,那些垃圾怎么配觊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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