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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芝麻糊（第5页）

宁离朝他点点头，解释道，“是我先前捡来的……它翅膀受了伤，还没有完全好。

本来是想让它在屋子里养着的，但是它调皮得很，总是朝外飞。”

nbsp;nbsp;nbsp;nbsp;视线微移，落在肩头那小隼上，裴昭也是一般想法：“的确很调皮。”

nbsp;nbsp;nbsp;nbsp;那小隼的确对眼前的少年十分亲近，扒在少年的肩膀上，甚至还去蹭了蹭少年的面颊。

nbsp;nbsp;nbsp;nbsp;这等事情，若是换了在裴昭身边，那小隼是断然不敢做的。

比起他见识过的调皮捣蛋，此刻更多了一分亲昵。

nbsp;nbsp;nbsp;nbsp;想来的确是被养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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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宁离据实以告，裴昭也非多言之人，于是这室内，又悄悄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不经意间，抬头之时，就见得案前青年目光宁定温和，若春夜里潺潺的涧水。

nbsp;nbsp;nbsp;nbsp;宁离想起自己这般鲁莽行径，于是更加的不好意思。

nbsp;nbsp;nbsp;nbsp;桌上三两个枣核，总不会是眼前这神姿高彻的青年丢出的，那定然就是自己这只调皮捣蛋的小隼作为。

nbsp;nbsp;nbsp;nbsp;他讪讪道：“……对不住。”

nbsp;nbsp;nbsp;nbsp;话音落下，肩上小隼还煞有介事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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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裴昭一时间看得无奈，那小隼将这造访的少年扒着，亲热活泼，倒显得自己像是个外人。

nbsp;nbsp;nbsp;nbsp;这白腿小隼，吃着一家的，望着两家……难怪从前夜里都不回来，想来定然是在隔壁院子里宿下了。

裴昭也没想到这么巧，捡到了自己走丢那小隼的，就是那日折梅的小郎君。

nbsp;nbsp;nbsp;nbsp;就见着这小郎君开口：“芝麻糊，你听话些，快和这位郎君道谢……谢谢郎君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还在这大冷天里好心收留了你。

明白了么？”

nbsp;nbsp;nbsp;nbsp;裴昭顿时沉默，目中颇有一些复杂的意味，片刻后，终于道：“你把它叫‘芝麻糊’？”

nbsp;nbsp;nbsp;nbsp;“是呀！”

宁离大方点头，“你看他这黑头黑脑的，肚腹与腿腿却是雪白一片，像不像一只白瓷碗里，盛着的芝麻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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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少年嗓音清甜悦耳，认认真真的解释着。

nbsp;nbsp;nbsp;nbsp;一旁张鹤邻侍立在侧，乍然听见了这名儿，险些没有忍住笑，全靠自己这么多年禁中行走的功夫，才将将忍住了。

nbsp;nbsp;nbsp;nbsp;饶是如此，也憋得厉害。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晓他家主君给养的小隼取了什么名儿，但是他知晓，绝没有一种可能，叫做芝麻糊。

nbsp;nbsp;nbsp;nbsp;瞧着这小隼半点不似平常模样，倒真是与那小郎君黏黏糊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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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裴昭亦看的明白：“它与你倒是很亲近。”

nbsp;nbsp;nbsp;nbsp;宁离眨眼，不是很确定：“……大概是因为我把它救了？它在感念我的救命之恩？”

nbsp;nbsp;nbsp;nbsp;猜测里是同一般疑惑语气，但足见与那小隼的亲昵。

nbsp;nbsp;nbsp;nbsp;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少年眼瞳，裴昭望去，只见得黑是黑，白是白，那两厢的颜色纯粹极了，一片无邪与认真。

不知是怎的，却教他想起了曾见过的另一双眼睛，在水流回旋的滁水河畔，霜草衰冻的茫茫雾气里。

nbsp;nbsp;nbsp;nbsp;惊鸿一瞥般出现，倏忽间又没有了痕迹。

nbsp;nbsp;nbsp;nbsp;他也应向那人谢救命之恩。

nbsp;nbsp;nbsp;nbsp;许是一时恍惚，竟然将两者错认，可是眼下的少年，一派清澈明媚的天真模样，若果他瞧得没错，恐怕连加冠也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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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那日便想问的，只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