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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刚来的时候,谁都不认识,老师又都不搭理我,也听不懂你们说话,就难免会自我怀疑,还想‘我这么笨是怎么考到六中的’,”
辛宛单手撑着下巴,慢慢说,“就只有你肯和我说话,我才不算太孤单,你借我抄的作业,还有你给我辅导的功课,我都记得呢,你对我特别好,我非常、非常珍惜你这个朋友。”
方意川喉结动了动,说:“但我后来刻意跟你疏远了,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莫名其妙地就和你不说话了。”
“是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没讨厌你,就觉得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去了。”
“你没问题,”
方意川很快说,还紧张得结巴了,“还不是因为我喜喜喜喜,操!”
辛宛乐了:“你别急。”
他抱着膝盖,脸贴在上面,说:“其实我来找你,和你说这些,就是觉得我当时处理太不妥当。
如果说因为表白我拒绝了你,而让你产生什么自我怀疑,有失败感,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那不是我本意,我知道那有多难熬,我不想。”
方意川别过头去,揉了揉头发,终于没忍住,说:“我们真的不可能吗?”
辛宛轻声说:“我和你之间没办法有超出友情的其他情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是不同的,我不是合适你的。
而你也没有问题,你特别真诚,也很可爱,你才高中呢,你会遇到很多人,爱穿亮色衣服、爱养花的、爱晚上去跑步的、爱喝酒的——各式各样的,或许以后你还会偶尔想起我,但那时你一定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那个人也会喜欢你,肯定会有那天的。”
方意川眼神波动,抬头看向他。
“所以要继续朝前跑啊,朝着更好的未来,”
辛宛哥们似地拍了拍他,“方意川。”
告别总是要搀点眼泪的,是苦的,是涩的,是留在指腹的草汁液,是裤腿上拍不掉的灰尘。
他要说的结束了,方意川也没有再说其他,剩下的半节课就在操场瞎转,捡了个地上的篮球,辛宛难得扔进了三分球,脑子一瞬间想的是:可惜宋珩不在,不然他会夸他的。
“那个,”
方意川手揣在校服口袋里,问,“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过得挺好的,也没到开学,就在家里混日子,”
辛宛颠着球,又扔了个,没进,他也没丧气,“还挺无聊的,不如在学校充实点。”
“那我抽空给你寄点学校发的模拟题,给你充实下。”
辛宛笑起来:“得了吧。”
这种相处模式比他们先前还要自在些,或许是因为一切都说开了,干什么都敞亮,不需要躲着藏着了。
闲聊几句,临近下课的时候,方意川忽然想起来了,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找高二(八)班的人吗,我那回认识一个八班的同学,你要找谁我可以让他帮忙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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