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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辛宛还是在校门口等他,捧着那本诗集——这次翻了两页。
还是若无其事地搭话,笑得很可爱,离开时给他塞了张纸条,上面是辛宛的字迹,他的字迹像小学生那样规整,还画着一张他的小人简笔画。
写的是几句诗:在劈开了我的秋天
在劈开了我的骨头的秋天
我爱你,花楸树
底下有行小字:你见过花楸树吗?
他也没有见过花楸树,后来有手机后,宋珩第一件事是百度花楸树的图片,开满花的,灼红色的花,这让他联想到了辛宛。
那张纸条他没扔掉,放在了笔袋里,每次拉开笔袋就能看见花楸树。
“天天这么追,”
有次宋珩问他,“你不累吗?”
“不累,我天天看见你高兴着呢,累什么呀,”
辛宛想了想,“但我怕你烦,要是回头你觉得烦了,觉得我太打扰你,你就跟我说一声。”
宋珩心里无由来得不高兴,面容都冷了,继续去做题:“说声就不追了?”
“就松一松,不追那么紧了,至少不能让你不开心啊,”
辛宛伸手去轻碰他的笔盖,指甲是泛着粉的,很干净,“我第一回追人呢,才不要这么简单就不干了,我太喜欢你了。”
在少年的时光里,“追求”
这个词象征着勇气、热烈、坦率与一往无前。
十七岁的宋珩很难不因为这么纯真的“喜欢”
而心动,想笑,但又生生忍住了,他侧目看向辛宛,看他黑软的头发,睫毛,看他瞳仁中映出的灯光与身影,耳朵又开始红,轻“嘁”
了声,说。
“随便,那你追吧。”
时间循环流转,校园里的旧墙添了新砖,槐树叶掉了又生,笔迹褪了色,在六年后的夜晚,他却还是听到了这个词,像在做一场梦。
追?
辛宛坐在漱月里的沙发上,沙发是软的,让他感觉是陷落在里面,宋珩还攥着他的手,手心的热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迟钝地看着宋珩,只发出了个音节:“我……”
宋珩却说:“不用这么急给答案。”
他站起身,手也松开了,辛宛下意识地拢住手,目光跟随着他,宋珩随意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想好了,再给我回应,我不想你因为冲动或者氛围而做决定,这对谁都不公平。
我先去做晚饭。”
“你今晚不去上班了?”
辛宛问他。
“不去了,”
宋珩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在家待着。”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声音,辛宛还维持着原姿势坐在沙发上,心跳得太快了,一时半会缓不下来,是幻觉吗?他咬了咬舌尖,是疼的,又忽然理解了潘东专业课成绩出来时的反应,他现在也很想大叫一声。
辛宛扔了抱枕,跑到了厨房,刚要说话,听见宋珩说:“回去穿拖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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