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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瑶眼眶泛红,喉咙挤出干涩的声响。
“如果你不嫌弃,我把逐星接到家里来。”
话音未落,徐瑶有点惶然道:“这太麻烦你——”
“这有什么麻烦?逐星比平野乖多了,不闹腾,总归只是吃饭多一双筷子的事,他和平野一起,彼此也有个伴。
再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夏蕾说,“这事我来跟逐星说,你就好好养病,以后说不定能看到逐星上大学。”
或许是夏蕾最后一句话所描述的蓝图过于理想化,徐瑶神情动摇,没有再推拒,只是死死攥住夏蕾的手,重复说“谢谢你”
。
从小卖部回到四楼时,荆平野遥遥看见坐在门外银白色长椅上的夏蕾。
她抬眼,招了招手,对应逐星说:“来,坐这儿。”
应逐星坐到了夏蕾身旁的空位,而荆平野坐在了他旁边。
“你妈妈问我费用了,”
夏蕾道,“我说不贵。”
应逐星松了口气:“谢谢您。”
“那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你妈转到这儿来?”
荆平野同样看向应逐星。
他微微低着头,手指扣弄着盲杖,沉默了半分钟后,他问:“我妈妈睡着了吗?”
“睡了,”
夏蕾说,“你说就行。”
应逐星点点头,轻声道:“因为我打算放弃治疗。”
口腔里糖果的酸壳已经溶解,过于盛大的甜腻漫延开,荆平野怔怔地看向应逐星,眼睛睁大,应逐星声音平静:“医生说了,我妈的生存期只有一两个月,无论是化疗、放疗还是其他介入治疗,都只会让她很痛苦,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最后最后过点舒服的日子,至少麻醉药物会减少痛苦。
利群是滨城唯一一家有临终关怀的医院,所以我办了转院。”
夏蕾沉默许久,才说:“你倒是很果断。”
应逐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荆平野却无法忽视应逐星有点发抖的手指——只有他发现了应逐星尚未成熟的证据。
之后两人谈论了什么,荆平野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听进去,再度回过神时他们已经离开医院,坐在回家的车上。
车窗玻璃半落,荆平野看见外面百货大楼上偌大的手表广告,四周彩灯点缀,成为城市里最为普通的人造彩虹。
每个人都习以为常,因而没有驻足。
但应逐星看不见,荆平野想。
鸣笛声起伏中,荆平野突然道:“妈。”
夏蕾“嗯”
了声:“怎么了?”
“我们把应逐星接到家里来,”
荆平野语气认真,“行吗?”
夏蕾意外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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