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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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待进了茶肆大堂，便见其内布置的贵胄典雅，又有乐师歌姬常在，比寻常的茶肆多了许多意趣，霍危楼在一楼堂中站定之时，那掌柜的已经吓得面色微白，上前行礼之后，又做一脸茫然不解之状，霍危楼淡淡扫了一眼这茶肆，指了指后堂，“先去搜一搜。”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面露急色，“侯、侯爷，不知小店犯了什么差错？”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自然不会答他之话，那掌柜的又道：“可是为了黄金膏之事？请侯爷明鉴，小店内的所有黄金膏皆以上缴官府，小人们引以为戒，再不敢私卖此物了。”

nbsp;nbsp;nbsp;nbsp;侍从们入了后堂搜查，其他人又上了二楼搜寻，霍危楼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户部侍郎宋昱，你可认得？”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眼珠儿一转，终究选择点头，“认得认得，宋大人也算我们茶肆之中的常客，小人们自然不敢不认得，只是宋大人多日未来小店了，不知小人们何处不周到了？”

nbsp;nbsp;nbsp;nbsp;“七日之前，宋昱可是来过你们店中？”

nbsp;nbsp;nbsp;nbsp;“七……七日之前……小人，小人一时记不清了……”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剑眉一簇，看了身边侍从一眼，立刻便有人将站在大堂一侧的店中伙计分开带去别处审问，掌柜的见状面上冷汗淋漓而下，目光时不时的往门外看一眼，仿佛在等什么人。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也不着急，片刻之后选了一处落座下来，他又指了指身侧令薄若幽落座，薄若幽先有些迟疑，被他不满意的盯了两眼才陪他坐下。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看了掌柜一眼，“上茶。”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立刻毕恭毕敬的上前来，他做为这茶楼掌柜，虽并非跑堂小厮，可手上的功夫应当不会差，可给霍危楼二人沏茶之时，那杯盏之中的茶水却倾洒出来两次，握着茶盏的手，更是显而易见的颤抖。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看在眼底，更为笃定此处必有猫腻。

nbsp;nbsp;nbsp;nbsp;去后堂搜查的侍从很快回来，“侯爷，后堂之中暂无异常，亦未发现黄金膏的踪迹，只是最后面的几间屋子上着锁，属下们并未破门。”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看向掌柜，他赔笑着道：“侯爷，那几间屋子乃是存放小店茶叶之地，因殿内所用茶叶皆是贵重，因此库房平日里都是要上锁的，差爷们要搜查，小人这便去拿钥匙开门。”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不置可否，掌柜的果真去拿钥匙，没多时，便带着侍从们往后院而去，霍危楼只端起茶盏品茗，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他只是带薄若幽来喝茶的。

nbsp;nbsp;nbsp;nbsp;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侍从们带着掌柜的走了出来，他们对着霍危楼点了点头，“侯爷，的确都是些茶叶和店中所用之物。”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蹙眉，霍危楼却不着急，他也不多言，没多时，有侍从带着一个着粗布灰衫的小厮走了出来，“侯爷，此人说七日之前，的确见过户部侍郎宋大人来店中用茶。”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面色微变，“啊，当真来过吗？小人实在是记不清了，那想来是来过的。”

nbsp;nbsp;nbsp;nbsp;那小厮白着脸，颤着声音道：“宋大人的确来的不少，小人们对诸位有身份的贵人们是要认清楚记明白的，那日宋大人来要了一壶碧螺春茶，还……”

nbsp;nbsp;nbsp;nbsp;他语声一顿，犹豫的瞟了一眼掌柜的，这时侯府侍从呵斥了一句，他才赶忙道：“他还说要见我们三爷，三爷便是我们东家，当时小人们做不得主，便，便去叫来了何掌柜。”

nbsp;nbsp;nbsp;nbsp;这下这位何掌柜彻底脱不开干系了，一边给自己擦汗一边道：“的、的确有这事，小人想起来了，宋大人想见我们东家，刚好那几日我们东家常在店中，于是就去叫东家出来了，二人见了面，相谈甚欢，不过宋大人似乎有事，没多时便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宋昱的确见了人，至于相谈甚欢，自然不会那般简单，霍危楼把玩着手中茶盏不言，面上神色冷沉莫测，莫名令人忐忑不安。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沏的茶亦是上品碧螺春，此茶似乎是他们店中招牌，而因茶汤碧青，泡茶的茶盏乃是一套幽州白瓷茶具，此刻碧青的茶汤在白瓷之间流转，一时连茶香似乎都馥郁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见霍危楼不说话，掌柜的继续道：“宋大人来得多，与我们东家的都是熟人了，因此到了店中，与东家打个招呼说会儿话并无稀奇，因此小人时而便记不太清楚。”

nbsp;nbsp;nbsp;nbsp;“你们东家乃是卫尚书之表亲？”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一时冷汗更甚，“是，与卫尚书乃是同族，单名一个荃字，人称卫三爷。”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颔首，转而去看薄若幽，薄若幽心底正有一念，见他看来便低声与他说话，只是店中人多，她所言不好令人听见，于是她几乎是在与霍危楼耳语。

nbsp;nbsp;nbsp;nbsp;她道：“侯爷，若那美人笑

nbsp;nbsp;nbsp;nbsp;的种子，当真是在此处粘带上的，那想必多有遗留，我想去后院看看。”

nbsp;nbsp;nbsp;nbsp;美人笑的种子最是药材，可也不会遍地撒开，而他们怀疑宋昱是因黄金膏才沾带上了美人笑的种子，那多半不会在大堂，且那美人笑的种子细小，说不定如今还有遗留。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明白她的意思，便点头，又起身来，亲自与她一同前往后院去，掌柜的本想跟从，他却令掌柜的留在大堂之中，转而点了那说实话的小厮跟随往后堂。

nbsp;nbsp;nbsp;nbsp;待入了后堂，便见这茶肆果然阔达，前面是一栋三层高的主楼，后面还有一处极大的庭院，中庭内花草亭亭，榆柳成荫，而随着廊道往后，又有几处独立雅阁，此刻这些雅阁门扉皆敞开，低头明烛大亮，已经被侍从们搜过一次。

nbsp;nbsp;nbsp;nbsp;而再往深处走，过了一道月门后，便是侍从们说的库房所在，此处房舍皆为存放店中所需物料之地，薄若幽心有所疑，便在此搜寻了一番，然而库房之内仿佛被重新打扫过，窗棂之上虽有蛛网灰尘，可唯独地上纤尘不染。

nbsp;nbsp;nbsp;nbsp;侍从将小厮带进来，这小厮便道：“这库房重地，平日里只有东家和掌柜的能进来，小人也不知里头放没放过别的东西，不过四五日之前，此处的确被打扫过一次，往年，都是年底了才打扫此处，今年有些古怪，不过库房之中多老鼠棉虫，许是为了这些也不得而知。”

nbsp;nbsp;nbsp;nbsp;小厮胆战心惊的，既怕霍危楼斥责怠慢，又怕说错出虚言，因此言辞还算谨慎，霍危楼听完看了看低头堆积着的麻袋箱笼，心知即便有遗漏，也被清扫过了。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忍不住问这小厮，“宋大人来的那日，是当真与你们东家相谈甚欢？”

nbsp;nbsp;nbsp;nbsp;小厮犹豫片刻道：“小人不知算不算，宋大人来了先在一楼雅阁落座，后来见到了东家，不知说了什么，二人便到了后院来，白日里后院无人伺候，小人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人便看到宋大人出来了，他面上了无笑意，不过也看不出生气。”

nbsp;nbsp;nbsp;nbsp;“那他可有不适之色？”

薄若幽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