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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女子险些便要尖叫出声,拓跋锋迅速将其嘴捂住,继而缓缓放开。
拓跋锋微笑道:“春江花月夜,谱子上有一处错了。”
说着两手环过那乐娘粉颈,修长指头于乐谱上一点,拉着她纤手按在笛孔上。
“姑娘请继续。”
乐娘脸泛微红,见这俊朗男子没有恶意,便继续吹起长笛。
拓跋锋抬头,轻轻一跃,攀着横梁,将身子贴在天花板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李景隆唏嘘:“铁大人好本事!
只可惜被那奸贼逃得命去。
来来,敬大人一杯。”
铁铉答道:“不得已而为之。”
拓跋锋蹙眉,心想莫非朱棣也被算计了?
另一苍老声音道:“铁大人为保我全城军民性命,率众诈降献城,此事但凡换个聪明人俱不能相信,朱棣狂妄自大,来日定将落败。”
铁铉放下酒杯,答道:“不。”
“朱棣愿意屏退手下,仅带五十亲卫进城受降,并非狂妄,而是信我所言。
他认为铁铉是个读书人,不会行诈降这等下三滥之举。
今日之事,若换了李大人投降,朱棣是断然不会相信,也不会进城的,因为若李元帅降敌,城中还有我与盛大人,作不得数。”
拓跋锋明白了,席间便仅铁铉,李景隆,盛庸三人,铁铉诈降诱朱棣进城,又以毒辣计谋算之,然而朱棣福大命大,还是逃了。
李景隆被不冷不热刺了句,怀恨道:“先前便说过,放千钧大石在城门上累赘得很,不如用弓箭射敌来的快。
铁大人仍是失算了。”
铁铉淡淡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所幸此次济南之围已解,下次再来,多半得拖到明年开春时了。”
拓跋锋眉毛一跳,朱棣打济南打不下来,回去了?
盛庸见铁铉马屁不受,软硬不吃,忙打呵呵道:“那位徐监军……”
铁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心头一动,揶揄道:“人是李元帅要杀的,折子也是李元帅要递的,杀不掉,来日还请元帅多担待着了。”
李景隆打了个寒颤,想起徐云起居然没被算计死,万一过几日哭爹叫娘地跑回南京告御状,自己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朱允炆派铁铉前来时,本交代的是将云起押回京师,再作打算,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铁铉又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要如何交代?
盛庸插嘴道:“哎,大家都是为朝中效力,来日定将尽心竭力,除了那祸害,按老夫说,不如今日歃血为约,誓死守住这济南城,日后大军得胜,圣上问起,一同担了干系,也就是了。”
铁铉喝了口酒,淡淡道:“既是盛老有言,自将遵命。”
说毕取来桌边银刀,划了手臂,滴入酒中,李景隆却是冷笑不动,显是又想到了争功邀赏之事。
李景隆道:“罢了,本将一人做事一人担,徐云起确是……”
一句话未完,竟突了眼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我”
字来。
李景隆发着抖,手臂朝胸前回摸,铁铉眉毛一扬,吩咐道:“盛老请后退些许。”
说着端着酒站起,将盛庸挡在身后。
盛庸只觉事情不对,却不知发生何事,及至从矮案前站起后,方发现李景隆胸口透出一截雪亮的刀刃。
楼下乐娘吹曲子吹得婉转入神,只觉脖颈处温热,探手摸去。
绣春刀锋刃微微一转,喷了楼下乐娘满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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