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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锋木然道:“一个子儿也没有了。”
云起险些声音便要高了八度,怒道:“乱花钱!
花那儿去了!”
拓跋锋惴惴道:“都趁你睡觉那会……塞你钱袋里了,没有乱花,一共七个月,十四两银子,外加上肥……上回把猪十七当女人卖的十两,那十两是银票,本来我只要了五两想让他给现银,兵荒马乱的一时找不开……”
云起往身旁摸去,摸了钱袋,恍然大悟:“我说咋变重了呢。”
拓跋锋道:“给他多少?”
云起道:“都给他罢。
临了藏他枕头下,免得伤感情。”
拓跋锋释然,点了点头。
二人这才安心入睡。
一夜无梦,那是自拓跋锋逃出京师之时起,云起睡得最安稳的一宿。
日上三竿,阳光从柴房外照入,投在云起安详熟睡的脸上,他睁开眼,身上盖着一块破布。
拓跋锋已起身,洗了二人衣服晾好。
西北阳光炽烈,晾在两根竹竿上的外袍轻轻飘荡,衣袖飞舞,仿佛要情不自禁地互相抱在一起。
拓跋锋打着赤膊,正专注地练着太极拳:“你去吃早饭,我吃过了。”
云起眼望拓跋锋伤痕累累的背脊,莞尔道:“亏你好意思,就穿条衬裤,与人家媳妇坐一房里成什么体统。”
拓跋锋愕然道:“她不是嫁人了么?”
云起知这愣子的一贯思维是:成了亲的人就没有性别了。
遂也懒得跟他说,敲了敲窗台,笑道:“弟妹,讨点吃的成不?”
蓝沫心情比之昨夜,似乎好了些许,答道:“穷人家也没啥好的,真对不住云大哥了。”
说着便开了后窗,递出一碗一碟来。
清粥小菜,正合了云起胃口,云起一面吃,一面与蓝沫闲聊几句,忽道:“这处是什么地方了?”
蓝沫答道:“德宁二州地界,再朝西北走,便是西凉府。”
云起筷子定在唇边,道:“西凉府?荣亢大将军的辖地?”
蓝沫道:“是呀……我爹当年与荣将军交好……他儿子不就是那啥来着,与你们同朝当差的,那时荣府……”
蓝沫语气唏嘘,充满掩不住的向往,云起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蓝沫忽地扔了手上活计,转身便凑到墙角去吐,拓跋锋吓了一跳,道:“弟妹你没事罢。”
云起兀自沉吟他事,道:“荣庆他爹?”
“弟妹,叨扰。”
云起几口把稀粥喝完,朝房内道:“我想到门路了,现便走,免得拖累了你俩。”
蓝沫扶着木盆大口呕吐片刻,听得云起此言,脸色惨白,嘴角也顾不上擦,忙奔来开了后房门,焦急道:
“这怎么成?大哥要去哪?张勤大清早便去集上,这时间算一算,也该回来了,万万不能走!
再等一会儿吧,吃了午饭再说。”
云起正要说句什么,拓跋锋已明白其意,打断道:“要找荣将军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他回来,告个别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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