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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强撑着笑了笑,道:“这便是他的福气了。”
乔毓有点受不住这热情,忙道:“还是算了,我还没成婚呢,再则,辈分儿也不对啊。”
众人听得齐齐笑了起来,倒没再提这事儿,新生的小郎君大抵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蹬着腿,又哭起来了。
陈国公夫人抱着哄了会儿,又递过去给乔毓,笑道:“秦国夫人也抱抱他。”
那小郎君红彤彤的,又小又软,连她手臂长都没有,乔毓有点打怵,连连摆手:“我力气大,不敢抱他,还是等大些再说。”
陈国公夫人也不强求,笑了一笑,便将孩子抱到床榻上去,叫躺在母亲身边了。
周世康骑马离开,紧赶慢赶跑回长安,寻了稳婆之后,便带着往回走,奈何人到城门处,便见已经戒严,好说歹说都没用,硬是给拦在了城门之内。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寻看守城门的禁军主官,验明身份之后,方才得以出门。
这一折腾就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周世康催马赶回的时候,心头都在打颤,再度回到曲江池边,下马时一个不稳,险些摔在地上。
那稳婆不会骑马,是叫侍从夹带着过来的,这一路奔波,肠子险些给颠出来,好容易到了地方,也是晕头转向。
周世康带着人匆忙往回赶,人还没见内室,便听见里边儿传来婴儿的哭声,他原地僵住,倏然落下泪来。
……
混乱的确混乱,但结果却是好的。
乔毓受不了周家人与姚家人的殷切盛情,忙不迭寻个由头跑了,留下常山王妃在那儿说话。
姚氏刚生产完,内室之中有尚未散去的血腥气,乔毓从里边儿出来,便觉空气清新,情不自禁的长舒口气。
不远处树下站了个年轻郎君,身量瘦削,面带病容,大抵是听见这动静,下意识回头去看,见是乔毓,微微一笑,示礼道:“秦国夫人。”
乔毓没见过这人,又或者是见过了也没注意,略微顿了顿,方才道:“尊驾是……”
“下官安阳裕,”
那人道:“乃是大理寺寺正。”
“哦?”
乔毓笑道:“‘安’这个姓很少见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姓安呢。”
安阳裕道:“下官姓安阳。”
“……”
乔毓有点囧,咳了一声,道:“安阳寺正,你有事吗?”
安阳裕赞誉道:“秦国夫人善心,广施仁义,实在叫人钦佩。”
乔毓摆手道:“好说。”
安阳裕语气轻柔,继续道:“说来也巧,唐六郎过世之后,下官也曾去看过他尸身,刀尖自上而下,一刀封喉,刀法很是犀利,秦国夫人身手非凡。”
乔毓眉头一跳,打量他几眼,又一次道:“好说。”
安阳裕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听说雁归山上曾经有山匪作乱,后来不知怎么,一日之间,竟被人尽数斩杀。”
“唉,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乔毓叹了口气,摇头道:“真不知是谁,竟做下这等事来……”
安阳裕道:“我也去看过山匪们的尸首,总觉得那刀法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是吗?”
乔毓不咸不淡道。
“一群山匪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下官只是觉得,很钦佩秦国夫人。”
安阳裕忍不住笑了,向她一礼,道:“今日得见,实觉幸甚。”
乔毓假笑着说了句:“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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