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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冰冰的丢出两个字。
……
“怎么回事?”
章夫人端坐在马车里边儿,听得外边儿人声喧沸,眉头紧皱,喝道:“这是太原,谁敢拦我的路?还不速速让开?!”
“夫人,”
外边儿人前来回话,小心道:“咱们刚要进府,便被人拦住了,说是不许咱们进去。”
章夫人原就不豫的心绪更坏了,横眉立目道:“不许咱们进去?谁说的?谁敢做我的主?”
“我!”
乔妍大步走出门去,手捧暖炉,面笼寒霜,喝骂道:“车上何人?竟敢到我李家门前放肆,瞎了你的狗眼!”
章夫人不信乔妍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自然也知道她这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头怒火翻涌,正待拿出婆母的架势,斥责她一句,却听乔妍喝道:“将车上人押下,带到府中去,听候我发落!”
许翎军至太原,章夫人携儿孙逃走之际,乔妍便以自己出嫁时所带的府军全然接管李家,这也是章夫人等人回府,却被拦在外边儿的直接原因。
若换成从前那些门房,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章夫人等人动手,但遇上这些唯乔妍是从的军士,谁还管你是哪家夫人。
二话不说,便提刀上前,将马车里边儿的章夫人与郑氏、裴氏拖了下来,再将后边儿马车里的几个孩子一起赶着,推推搡搡的进了李家的宅院。
章夫人端方惯了,哪里经过这种事情,冷叱声还在喉咙里,就被人拖着进了院里,随手丢到了庭院中的空地处。
谷雨吩咐人寻了把摇椅来,侍奉着乔妍落座,又挪了几个大些的炭盆取暖,摸了摸她手里边儿的暖炉,觉得没那么热了,还叫人帮着换了个新的。
章夫人何曾被人这般粗暴对待过,往地上摔那一下有点儿重,腰硌在石头上,钝钝的痛,发髻上的玉簪掉了,伴着一声脆响,直接碎成两半儿。
我是李家的当家主母,是你的正经婆母,你竟敢这么对我!
章夫人怒不可遏,好容易被两个同样狼狈的儿媳妇搀扶起来,却听乔妍一声冷喝:“关门!”
章夫人听她声音,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强装镇定道:“乔氏,你在做什么?疯了不成?”
乔妍也不看她,向白露道:“阿琰呢?去带他来,当娘的今天要给他上一课。”
白露应了一声,快步离去,不多时,又抱着李琰来了。
“阿琰,到娘亲这儿来,”
乔妍向儿子伸手,正色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看不懂,但是没关系,记住便可以了,等以后再想起来,你会明白的。”
李琰有些懵懂,看看母亲,乖巧的应了声:“嗯。”
“事情得从我听见城门敲鼓,知道是许翎来攻开始说。”
乔毓拍了拍儿子的肩,转头去看章夫人与两个弟媳,目光阴郁,徐徐道:“城中有一万七千人,许翎却有五万大军,此处是李家的根基,城中粮草充足,城外应援随时可能赶来,许翎既然来此,必然会强攻,倘若真的破釜沉舟,未必没有攻破太原的可能……”
“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太原不能丢。”
说到此处,她略微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许翎生性残暴,屡有屠城之事,更不必说夫君将他的兴州军打垮,他若入城,必然血流成河。
再则,太原也是李氏一族的起兵之地,若真落于许翎之手,前线军心必然受损,若有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章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目光往一侧斜了斜,没有做声。
郑氏与裴氏对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
至于她们的儿女,现下正被军士管控,神情惊惧,不明所以的左右张望,更不会出声回应。
乔妍对此刻的寂静毫不意外,继续道:“我的第二个念头是,我可以死,但阿琰不行。
他还小,还有无限未来,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命运,但不能决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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