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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宫宴,从暮色初起,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年轻力壮的倒还好,总算能坚持的住,但年长的那些,却有些熬不下去了。
皇帝前不久才打发了十来个人出去,这会儿不经准允,还真没人敢先走,偏生皇帝这会儿不在,想求个恩典,都没地儿说去。
皇太子坐在上首与几位宰辅说话,余光却瞥见底下乔老夫人神情中已经有了倦色,他左右看看,见父亲还没回来,母亲也不见踪影,眉头不禁跳了一下,避开人,悄声问心腹:“父皇呢?”
心腹道:“跟娘娘一块儿往海池边散步了。”
皇太子听得蹙眉,却也没再说什么,回到正殿,便做主请年长者先行离席,归府歇息。
乔老夫人上了年纪,坐的腿都软了,早就困倦的不行,常山王妃搀扶着母亲起身,一道先行回府。
“他们男人喝酒,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散,”
乔老夫人见韩国夫人醉的紧,这会儿伏案睡了,便嘱咐小儿媳妇:“待会儿四娘回来,叫她送三娘回家。”
“嗳,”
昌武郡公夫人应了一声,又关切道:“夜里风冷,阿娘早些回去吧。”
乔老夫人跟常山王妃走了没多久,乔大锤就红光满面的回来了,昌武郡公夫人见她这般情状,再见皇帝方才不在,心中倒猜出几分,低声戏谑道:“四娘是会情郎去了吗?这会儿才舍得回来。”
昭和公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母亲,道:“情郎?什么情郎?”
“现在还不是能叫情郎的时候。”
乔毓也不脸红,纠正女儿一句,又问昌武郡公夫人:“阿娘和姐姐呢,先走了吗?”
“时辰太晚,阿娘有些倦了,太子殿下便叫她们先回去,”
昌武郡公夫人解释一句,笑道:“对了,阿娘还说,叫你送三娘回去……”
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乔毓也没拖延,跟皇太子说了声,便与立夏一道,搀扶着韩国夫人起身,打算送她往平阳侯府去。
她近前这么一扒拉,韩国夫人便醒了,迷迷瞪瞪道:“什么时候了?”
“亥时中了(晚上十点),”
乔毓叫人去寻了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韩国夫人略有些醉,半倚在立夏臂上,身子也有些摇晃。
昭和公主见状,忙将她搀扶住,又悄悄向母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阿娘不在这儿,父皇也不在,你们肯定是出去相会了!”
韩国夫人听到这儿,那些许醉意便消失无踪,唯恐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相会?他们俩?发展到哪儿了?”
“我还不知道,”
昭和公主郁卒道:“阿娘不说。”
乔毓被她们说的头大:“八字都没一撇儿呢……”
说完,又催促道:“走吧走吧,再不走真晚了。”
“不用你送,我自个儿又不是不认识路,”
韩国夫人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道:“淑质送我就行,我们俩还能说说话。”
昭和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出行起码有几十号禁卫跟着,乔毓也不担心,再见那两人眼神噼里啪啦的一阵碰撞,也不知是交换了什么信息,更觉脑仁儿疼。
“走吧走吧,”
她摆摆手,赶苍蝇似的道:“这会儿别叫我瞧见你们。”
韩国夫人与昭和公主都笑了,挽着手出殿,往平阳侯府的方向去了。
……
宫宴已经进行到尾声,女眷们三三两两的走了,男人们觥筹交错,倒还很是热切。
乔毓要了碟花生米儿,喝着酒慢慢嚼,冷不防听见有人叫自己,侧目去瞧,却是邢国公苏靖。
“一个人在那儿闷着有什么意思,”
邢国公向她招手,道:“到这儿来,咱们一起喝酒!”
常珪、赵融等人也出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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