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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窄,蒋鸷走在戚缈身后,有时也嫌这人穿衣风格太单一,拱起的兜帽将领下光景遮得严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盼来夏季。
返回学校时早就打过上课铃,戚缈跟着蒋鸷去车上拿衣服,蒋鸷从副驾拎出纸袋,转手将戚缈递给他的那袋零食塞进去。
“?”
“你们庄教授疑心重,省得他问起你买个咖啡怎么还脱衣服,掩饰一下。”
蒋鸷冠冕堂皇,“就当一回我的私人保险箱,替我保管好,怎么样?”
戚缈左手拎着咖啡,右手提着纸袋,直觉自己被耍,又暗自纠正也许是错觉,因为蒋鸷并不让他感到难受。
正走神时,蒋鸷擒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近前一拉,低声道:“年末执锐资本会举办一个闭门晚宴,届时行桨也在邀请名单上。
你带好刚才买的糖,一颗就行,监控到我抽烟就来阻止我,可以做到吗?”
摘去手表的位置刚好被蒋鸷所掌控,如同戚缈所计算的分秒都被强行按下暂停,如无意外,他的眼睛是记录蒋鸷面容的最廉价镜头,假使不应承对方提出的一切友好条件,他都忧心对方会为此亏损。
“可以做到。”
戚缈说。
“好。”
蒋鸷赞许道,左手挪开挡在戚缈腿侧的长柄伞,仿佛方才没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把伞就会变成一道禁锢人的锁。
桎梏在戚缈左腕的锁也滞后一秒解开,蒋鸷放人离去,直到目光都困不住戚缈,他才上了车,拿起手机给方若竹发了条信息。
“他好像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印象了。”
方若竹立马打了电话过来,严谨道:“是没印象,还是不记得?”
前者是记忆模糊,后者是记忆缺失,蒋鸷当然明白:“一个意思。”
“确定吗?”
方若竹仍是不敢置信。
蒋鸷搭着车门,抬眼望向教学楼方向:“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你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消息?”
蒋鸷屈指捏了捏眉心:“那场火灾几乎无人生还,真实起因被人为掩盖,问题是现在这个人还躺在医院里,探视通道被全面封锁,事关项目斡旋阶段,我不能让他们强来。”
这次对面沉默了足有一分多钟,再说话时,方若竹语气迟疑:“你说……戚缈会不会是幸存者或目击者?”
这也是蒋鸷所猜测的,他将发烫的手机换到左掌,右手捻了下拇指指腹。
戚缈的卫衣袖口宽大,他刚才锁住戚缈的左腕时,不觉意探进去的大拇指碰到了小臂那道掉痂的浅疤,新长的皮肉微微凸起,不知道戚缈后颈区的皮肤会不会也是同样的触感。
手机留下的余温很快从指尖消散,蒋鸷搭着方向盘,眉峰下压时眼底陡现阴翳:“所以我不排除他的记忆被人为抹除的可能。”
挂线后将手机扔到中控台,他拽着方向盘打弯,片刻就驶出了学校大门。
蒋鸷提的年末是指农历年末,执锐资本利用年节前的时间举办创投圈的闭门晚宴,旨在高效撮合资源,为下年新项目发掘奠定基调。
但执锐每年的这个活动似乎都保持着高度保密性,不说与会人员或综合流程,戚缈甚至无法在网上搜索到晚宴举办的大致地点。
获取答案最简便快捷的方法是主动询问单独向他透露讯息的蒋鸷,戚缈屡次点开聊天框,最后都没能在输入栏中敲下一言半字。
担心搅扰到对方的繁密日程是一回事,更怕迈出这主动的第一步后,自己的溃烂人生就会出现一个令他阵脚大乱的盼头,而这盼头却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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