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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着从前,他是万万不会来女客院落的,那林莺娘纵是过来定远侯府他也不会知晓,是以谢夫人并未防着这一遭。
却不料正是这一遭失了算。
谢子慎不知何故,来了女客院落,还瞧见了他心心念念的林莺娘。
他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莺娘,我兄长往后是要尚公主的,他不会真心对你。
你跟着他,往后岂能有好结果。”
他真是魔怔了,也顾不得这园子里有没有人,便径直脱口而出。
谢夫人眉眼一跳,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当即对身边的小厮道:“三公子许是癔症犯了,还不快过去,将公子拉开。”
几个小厮一齐上,林莺娘才算挣脱了谢子慎的禁锢。
采雁立即护着自家姑娘躲去一边。
谢夫人看了林莺娘一眼,目光一晃而逝,阴冷如蛇蝎,再看谢子慎,当真是恨铁不成钢——谢子慎被小厮拉开,又用布条封了口,不让他出声。
谢夫人当机立断,吩咐下去,“三公子突发了癔症,神志不清,带他下去歇息,再请大夫来好好瞧瞧。”
小厮听吩咐带着谢子慎下去。
他尤不肯走,支吾着声音看向林莺娘,眉眼俱挣扎着通红。
但也是徒劳,他被强押着带了下去。
谢子慎离开后,谢夫人再看林莺娘,脸上适时挂起得体的笑,“林姑娘可没被吓住吧?”
她叹了口气,装模作样解释,“子慎自三鹤山回来,精神便不大好,大夫来瞧,说许是叫劫匪吓住了。
本来调养了这么些日子,都已尽好了,许是今日见着林姑娘又想起那时的事,这才如此。
冲撞了林姑娘,林姑娘莫怪。”
说是莫怪。
话里话外俱是埋怨她的意味,若不是她到谢子慎跟前露脸,怎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林莺娘已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来,她敛着眸轻轻摇头,也是名门淑女作派,“莺娘无事。
子慎哥哥如今这副模样都是我害的,若不是为了回去救我,子慎哥哥也不会受伤,便也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是我对不住二夫人,对不住子慎哥哥。
莺娘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着,眼里的泪便颤巍巍的落了下来,美人垂泪,当真是我见尤怜。
这边闹得这样大,早有宾客听见声音聚拢过来,都是眼巴巴,张着脑袋往这边张望,隐隐有看热闹的架势。
谢子慎被小厮带下去的及时,她们虽没瞧见方才他与林莺娘之间的拉扯,却也能从现下林莺娘与谢夫人说的话中窥视到一二。
——原来当时三鹤山上谢子慎并非因公负伤,而是赶着回去救林莺娘。
这当真是天大的消息。
谁不知道圣上因着此事还大肆嘉奖了谢子慎,赏物封官,不可谓不风光一时。
这样的事若是传去圣上面前,往大了说,可是欺君之罪。
谢夫人自然知道此事兹事体大,连忙上去握着林莺娘的手,执帕为她拭泪,脸上笑意不减,“林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子慎与劫匪厮杀,本就是他身为臣子应当做的事,救下姑娘不过是顺手。
林姑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到底是后宅主事的夫人,轻飘飘两句话便将此事换了个说法。
顺手救的林莺娘,那便算不得欺君了。
林莺娘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抽抽噎噎止了泪,“多谢二夫人宽容大度,不怨怪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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