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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些,元墨很是揪心,“再后来,少爷就开始睡不安稳。”
“原来是这样。”
钟言点点头,他搬到现在的院子里,能睡好才怪。
恐
怕那时就是炙人蛊进宅的时候,只不过他们是捡了个现成。
有人先他们一步,在秦翎的住处动手脚。
元墨见钟言不说话,他也就不说了,毫不犹豫地将粉末撒向尸首。
自己死得突然,尸首没有损坏,像睡着一般,可是转瞬间就被粉末腐蚀,从皮到肉,从血到骨。
钟言眼睁睁地看着尸首变成血水:“怎么又下得去手了?”
“从此世间只有一个元墨,那就是我,既然人鬼难分,我替少爷挡着就是!
我死了也好,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陪他下去,打点周全,报他起名教字之恩。”
元墨掸了掸衣服,纸白的脸没有半分血色。
可尽管他小,说出来的话老气横秋。
钟言禁不住一笑,这硬邦邦的语气,必定是和他家那位药罐子少爷学的。
“走吧,陪我去看看秦宅的湖。”
“看湖?看湖做什么?”
刚换了纸身,元墨很抗拒近水,但既然钟言想去他陪着就是,“那湖一点儿趣味都没有,只有些傻傻的鲤鱼。”
“湖里出过人命吗?”
钟言问时挑起眉毛,生动的样子仿佛再问一件寻常小事。
元墨摇摇头,他便不再多问,恐怕就算真的有也不会让一个小书童知道。
黑天人少,这一路没撞上多少家仆,钟言带元墨到了湖边,细细地找。
“找什么?”
元墨问,湖里的倒影还是自己,可又不是自己。
“找找虫。”
钟言对湖影开口。
他不上回廊,偏偏带元墨走湖边小石子路,走到那纸皮人扔虫子的地方。
虫子确实有一把,死得死,飘得飘,密密麻麻在水上浮成一片,元墨看着水面直呼:“这是米虫!”
“米虫?”
钟言疑中带惊。
“是,这就是普通的米虫,柴房后是粮仓,这虫子最是常见。”
元墨蹲下认真看看,小指盖长的白色蠕虫全淹死了,任由湖水中的鲤鱼进食。
这鲤鱼也是极漂亮,红鳞立鳍,甩尾直起波澜,钟言看入了神,恍惚当中,竟然觉得那鱼眼睛朝自己眨了一下。
天旋地转,所有的鲤鱼同时跳出水面,变成一条巨大的。
鱼口张开,飘出滚滚青烟,像嘴里含了一座佛龛,嗡嗡嗡地传出念经的声响。
“轰吧喇勒,轰吧喇勒!”
刺耳钻心,疼得钟言想吐,他立刻倒抽一口气,定住神,等再次睁眼,池子里的鱼还是那些鱼,几十尾红鳞在水中铺成一片涟漪。
“少奶奶,这鱼不对吗?”
元墨好奇地问。
钟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湖水中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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