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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淇不知她想要说的是一句什么。
当着自己的面,也许并说不出一句“我想你了”
,但可以是一句故作平常的“你今天过得好吗?”
但南潇雪什么都没说,停了会儿,换作语气平淡的一个字:“嗯。”
安常:“那,挂了。”
“嗯。”
通话断了。
南潇雪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通话界面变作对话框内的时长记录。
商淇低声:“有时我都觉得,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那我对她呢?”
商淇一愣。
“商淇,我没办法开口问她今天过得好不好,我怕她过得好,我会很失落。
我更怕她过得不好,我却没什么办法。”
“我的人生走到这里,早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南潇雪」的人生属于舞台、属于剧场、属于观众,就是不属于她自己。
“我只能什么都不问,坚决的告诉自己,她也不想跟我一起来邶城,她从头到尾都比我更清醒,她是属于宁乡的,留在那里她会过得很好。”
“那如果她再联系你呢?”
南潇雪摇摇头:“你听她刚才的语气,她不会的。”
吃完烧烤,南潇雪洗澡前,对着镜子又看了眼自己的背。
下午跳舞时出了太多汗,此时那些精妙的笔触,已微微有些蹭花了。
有些事物就是这样,无论你如何想要挽留,却也并不留得住。
她不再犹豫,泡进浴缸,那深浅不一的碧色就在她肩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直到随那一池泡澡水,打了个旋儿,流逝而去。
宁乡从南潇雪走的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下过雨了。
这天她起床的时候,文秀英在天井里摇着蒲扇:“今年的梅雨季,这就算过去了。”
她去刷牙时,对着镜子撩开洗得大大的t恤,往自己后腰看了一眼。
很神奇的,腰际那一圈湿疹,从南潇雪走的那一天开始消退,细密的红疹消失,到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痕了。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耳后的吻痕,她重新可以扎起马尾了。
吃早饭的时候文秀英问:“剧组的人今天就都走了?”
安常咬着一口包子:“嗯。”
“你要去送送么?”
“要去的。”
吃过早饭以后她出门,来到民宿门口,舞者和工作人员们已开始把行李往车上搬了。
几个略相熟的跟安常拥抱:“以后到邶城来玩啊。”
安常笑着应“好”
。
她们又说:“在宁乡的时候觉得连杯奶茶都点不到,这会儿要走,又舍不得了,以后有空我们还会再来玩的。”
安常:“欢迎。”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成年人许下的“以后有空”
,不管说的时候多真心实意,其后跟的却是永不会实现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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